沈珂深深的看了程柏衡一眼,然後起身離開,她不知道自己把這東西交給他是對是錯,因為她偶然試探過,程柏雪表現出來的都是不希望程柏衡記得過去,包括程柏衡的父母也是如此想。可是她心裏總有一種感覺,如果不把這東西給他,她這一生都會感到些許的不安,就好像因為她一對有情人沒有能夠在一起,而當她把這東西給了程柏衡,無論什麼程柏衡和秦素素有沒有再在一起,她都沒有責任了。
沈珂安慰著自己,就算沒有自己,程柏衡也會查到他過去的事,所以她隻是提前讓他知曉了而已,這應該算不上對不起柏雪姐吧?
沈珂離開,程柏衡用著一種虔誠的目光盯著麵前這個精美的袋子,他沒有急切的打開,反而猶豫了。他用內心有一股堅定的信念,他要查到自己過去究竟經曆了什麼,是因為什麼家人不願意他恢複記憶,他又是如何出的車禍。可真到了這一刻,麵前的這個袋子很可能影響自己接下來的人生時,他又似乎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堅定。
程柏衡一直坐著,安靜得他好像隻是一顆氣質斐然的植物。
不遠處站著幾個女生,她們正看著他的方向,幾個女生推著紅著臉的那個女生,“去啊去啊,要個電話號碼都不敢,你能做什麼?”
“就是就是,你不過去,我可去了。要到了號碼我可不會給你。”
“去吧去吧,為自己勇敢一回,加油!”
......
紅著臉的女生最終被說服,站在了程柏衡的麵前,“你好,我可以要你的電話號碼嗎?”
女生說完,她的那群好友直接扶額,怎麼能這樣說話,應該直接借手機啊,然後撥打自己的手機號,這樣還可以之後打電話來感謝,增加交流的機會。或者可以直接搭訕的方式告訴他自己可以根據他聽歌的習慣判斷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借此和他聊天,要到號碼就是順便的事。無論哪種方式,都比直接要電話號碼強。
程柏衡轉過頭看了那邊那幾個女生一眼,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搖了搖頭,“我忘了帶手機也記不得自己的號碼。”
“哦。”女生失望的垂下頭。
“不過我可以請你喝一杯果汁。”
“啊......謝謝,你真是個好人。”得到一杯果汁的女生立即笑了起來,臉色迅速的從烏雲密布到晴空萬裏,哪怕沒有能夠要到他的號碼,這一杯果汁似乎也滿足了她心裏的浪漫情懷。
一杯果汁換來了一張好人卡,這算賺了還是虧了?
程柏衡看著那個女生捧著果汁去和她的同伴彙合,心情變好了起來,現在的女生真是夠有個性夠大膽,怎麼想就怎麼去做,不像他念書的時候.....臉色僵了僵,他念書的時候是如何?為何心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敢看對方正麵,表白的話還沒有開始臉就紅了,牽個小手就緊張不已。
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拿過桌子上的袋子,袋子並沒有封上,連撕開都不用。
裏麵是一疊相片,他伸手抽了出來。少年在柳樹下坐著,少女坐在他懷裏,滿臉笑意的伸手去扯頭上的那支柳枝,少年則抱著她的腰,唯恐她會滑落下去,她笑得那麼燦爛,被定格下來的照片竟然像是某個會動的情景片段,那時候發生的一切,說的話,什麼心情,他如此的清晰。
“這柳條真沒有詩詞中的詩情畫意,葉子這麼硬,真不懂怎麼那麼多文人墨客喜歡提它。”
“嗯,這柳條上有蟲。”
“啊!”她飛快的丟開手裏扯著的柳條,身子更加倒進他懷裏。
“騙你的。”
“程柏衡,你真壞。”
......
他沒有發現,他心跳劇烈的跳動著,那類似於壓抑和激動的情緒在他心裏湧動開來,那一幕幕過往湧進他心裏,就像是一點點被解鎖的封印,那畫麵迅速展現在他的眼前。他們高中就相識,印象中的她永遠一臉帶笑,仿若暖陽一般,直到有一天體育課,他和同學把一個網球打到了牆的那邊,他負責去撿,於是看到了她孤零零的坐在那裏,他走近的時候在知道,原來她在哭。
她哭得那麼傷心,在看到他的時候,她忙著擦著眼淚,把眼淚處理好以後才睜著大大的眼睛瞪著他,“你不知道很尷尬?就不知道假裝沒有看見我然後離開?”
“可我看見你了啊!”
於是兩個人站在那裏大眼對小眼,似乎過了好久才會知道,這畫風似乎不太對。
後來,他們真正走近,是因為語文老師總結的應該背誦的詩詞文言文和各種人物傳記,老師打印出來,每個同學發一份,那老師為了檢查大家有沒有認真去背,竟然還來了一個隨堂檢測,而她那次的隨堂檢測很糟糕。
那一次她被叫到了辦公室裏,他因為收數學課堂作業的關係,也去了辦公室,就聽見語文老師在教訓她,說背誦總結的那些東西不僅僅是為了讓他們獲得更多知識,主要是看他們有沒有那個學習態度。
他心裏也覺得語文老師有些大驚小怪,這些東西全背完又能夠多得幾分?而且離高考還早,現在就背簡直就是浪費時間。而且,他看向她,她的資料似乎掉了?
因為快上課的關係,語文老師終於讓她離開,他和她一起走出辦公室,看到她嘴微微嘟起,“為什麼不告訴老師你的資料掉了?”
“啊?”她愣了好幾秒,似乎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隨堂檢測特差是因為資料掉了?不是,是我心情不好,確實沒有背,真想背可以借同學的啊!”
她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反倒讓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那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和你說了有什麼用?你又不能讓我心情變得好起來。”
“可以試試啊!”
她琢磨了一會兒,就是在故意為難他,“學霸同學,你敢逃學嗎?”
她聳著眉,一副諒他就不敢的模樣。
那個周末,她借口生病沒有去上課,而他請假就更加輕鬆了,老師認定他就是好學生,如果他不去學校,那一定就是出了很重大的事。他們原本是準備去網吧的,那時候不少人都會去網吧,但他們卻沒有去過,很悲催的他們被請出來了,網管表示最近查得很嚴,未成年還是別進去了,否則抓到了大家都不好。於是他們就滿大街的閑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