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定躬身一臉無畏的咬咬牙回道:“諾!末將就算是死,也會帶著這封信去向閻王報道。”
吳延灞看著韓定離去後,又拿起桌子上的武器往蒲城的城牆上而去,自從他麾下的據守城西的陳延益受傷後,城牆上就剩下了伊延祥一個曹州的高級指揮將領,所以吳延灞現在也是每日不停的往城西和城南、以及城內奔波,那裏城牆上情況危急,他就帶機動部隊往哪裏去……
兩天後,當滑州吳延灞的書信,出現在防禦使府王洵的案桌上時,王洵看著書內的傷亡數字是心驚膽戰。
信中吳延灞向王洵陳訴了蒲城之戰的慘狀,他數次率部出擊皆是無法擊破宣武軍,據守石頭堡的伊延祥(伊吉祥)都傷亡過了大半,撤回城中時隻有一個營五百餘人,陳延益(陳六一)都守戰鬥最激烈西城,他半個月未解衣甲,特別戰鬥最激烈的後三天,陳延益奮戰三天不下城,昏迷後被親衛抬下來時身受數創,昏迷後口中還直呼殺聲,其親衛隊下城時也是十不存一,部下同樣傷亡過半,秦延之(秦瞎子)都據守河渡水寨已經和吳延灞失去聯係,怕是情況也是好好不到哪裏去。
吳延灞還在信中告訴王洵,自徐州府軍營出來的那些營官、副營官戰死者十之六七,這些戰死的老卒都是王洵這兩年辛苦培養出來,忠誠可靠的基層將領。
‘末將一介貧寒之農夫,得遇明主當此大任,自當以死報之於使君,末將吳八,叩拜防禦使大人,唐大順二年四月初五。’
王洵看完吳八的信件的落款後,在這些歪歪扭扭的字句中,可以想像蒲城戰況之慘烈,他將信件輕輕的放下,閉著眼睛深深歎了一口氣,心情很沉重望了一眼蒲城的方向後,有些徒然的靠在了防禦使府大堂的椅子上。
“防禦使大人,府軍老營裏與末將一起被大人派到滑州的三十餘名校官,現在就剩十個不到了,伊都將手下二營的營官方華,在我軍守不住石頭堡撤軍時留下斷後,他力戰不敵,被宣武軍澤州刺史龐師古擒獲後,被宣武軍拉到蒲縣城下將手腳都砍下了,他都沒有投降。”
從蒲城殺回曹州送信的韓定,衣甲破爛的在大堂中間,向堂上的王洵躬身哭訴了一堆蒲城的情況,他隨後跪到地上請求道:“防禦使大人!末將求你就快往滑州派上一點援軍吧!”
在曹州的眾文武現在都在大堂上,高鬱聽完韓定的講訴後,出列說道:“我曹、滑軍源於宋州,以守紀、忠義為本起於曹州,防禦使大人可對這些寧死不降的忠勇將士給予表彰,對其家眷按照功績給予獎賞,然後通告全軍以這些人為榜樣!”
手中重新拿起著吳延灞的來信有看了一遍後,王洵向堂下跪著身上受了幾處傷的韓定吩咐道:“你先下去養傷,本官自有定論。”
王洵當然也是明白滑州蒲城的情況危急,從浦城流到濟陰的南濟水河上,每天打撈的屍體不下數十具,蒲城一帶戰況之慘烈王洵也是看得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