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乾寧元年,公元八百九十四年的年節,王洵是在軍中渡過的。
淄青軍圍攻真定城到這年的大年初二之時,人心惶惶的真定城中果然有城中官員和大戶人家偷偷派人地從城牆上跑出了,跟淄青軍聯絡裏應外合事宜,這些官員和大戶之家提出的條件是淄青大軍入城後,除了李匡威和他的那些盧龍軍外,其餘諸家諸戶淄青軍不得侵擾,凡參與獻城行動者的官員和大家大族,非但他們家中浮財不得被軍隊劫掠,真定城外的土地、田產、莊園亦不得充公。
如果王洵肯當著麾下將領的麵答應和立下文書,他們自然自有辦法會傳消息去城中,隻要下次淄青軍發起對真定進攻時刻,他們這些人中的內應便會打開真定城的城門,迎接王洵的淄青大軍入內,如果王洵不肯答應他們的請求,城破之後要抓捕城中的官員和劫掠城中的大戶,充沒他們家中的妻女為奴的話,城中官員和士紳將與李匡威共同進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王洵聽完他們的要求後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提出了他自己的要求,現在真定城已經是煮熟的鴨子了,城破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況且現在成德鎮各地除了真定城中的大戶和大族外,其餘地方的大族都已經明確表示支持王洵入主成德鎮,並且還差人送來了一些他們自行籌備的軍需和錢糧。
真定城中的這些官員和士紳現在才來投靠,他們所行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王洵要求他們一起提供錢二十萬貫和軍糧六十萬擔以供軍需,他就答應大軍進城後不抄沒城中官員和大戶的家產,否則一旦真定城破,現在還在城中的這些官員和大戶、大族,皆以李匡威的同黨論處,抄沒家產男丁以戰俘論處和他們妻女充為女奴。
前來求見王洵的那幾人無奈同意了王洵的要求,然後就去聯係城中準備舉事的官員和大族去了。
那幾人離去後,王洵讓剛剛投效過來的成德鎮行軍司馬李藹來看剛剛那人送來的官員和大戶名單。
“王爺這名單應該不會有假,這上麵寫的都是真定城中官員和大戶。”李藹粗粗向那人帶來的內應名單上瞅了瞅,向王洵點點頭,示意名單上的人都是城中的官員和大戶,
“雖然這些人名的確沒錯,但會不會是一個圈套。”王洵看著著一竄名單有些猶豫,遲疑地詢問帳中的幾人。
帳中的李道殷他想了一下後,搖搖頭向王洵分析道:“王爺李匡威在城中不得人心,這些官員和大戶都這時候了,還幫著李匡威騙王爺,對他們來說能有什麼好處,所以應該都是真的。”
“嗯。說的也是。”
王洵微微點頭接受了李道殷的分析,照這幾天攻城的情況看,真定城被淄青軍攻破是遲早的事,城中的這些官員和士紳幫助李匡威設圈套伏擊王洵的軍隊,至多也就是增加些淄青軍的損失。
現在李匡威外無援軍,其內部也是人心惶惶,就算是這次伏擊了一次淄青軍,還是壓根無法改變最後城破結果,城中的人這麼做反而會惹王洵,一旦城破後拿用更嚴厲的手段對付他們,所以與其做這沒有意義的事情,他們現在還不如趁著城還沒有破,率先投效王洵,借此保全自家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