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池語重心長的道,又深深看了眼果兒,“我見過很多老夫少妻的例子,到最後勞燕分飛的時候,都是男人受傷啊。”
他這話聽似在感慨,卻是對果果說的。因為她這麼年輕,容貌又是如此不俗,當殷晟昊逐漸老去的時候,她卻是正當年。這份感情能保持多久,誰都說不清楚。他不想自己的兒子到最後傷心痛苦。
“慕伯伯,昊能活多久我不知道,我會死在他前麵還是後麵,我也不知道。但是隻要他還在一天,我就會愛他一天。如果沒有他了,我會繼續去愛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孫子。”
“……”
果果短短一句話,頓時讓慕元池有些刮目。他訕訕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隻是端起檸檬水汲了一口,微微點了點頭,“檸檬片放得剛好,很潤口,謝謝。”
“慕伯伯,我再去給你買些新鮮的橘子來。這些天連陰山那邊的橘子正好上市,可甜了。”
“哦?你是連陰山的人嗎?”
“恩呢,我的老家就在連陰山下,爸爸媽媽以前是那邊的農民,後來就來A市打工了。”
“是嗎?你爸爸媽媽是做什麼的啊?”慕元池聽到果果的爸爸媽媽都是農民,眉峰又擰了起來。這麼門不當戶不對的,會不會沒什麼共同語言呢?
“我爸爸媽媽是環衛工,不過在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慕元池有些驚愕的道,眉峰已然擰得跟麻花似得。
一個孤女,唉……他不是一個太迷信的人,但自己的兩個夫人都離世,娶個兒媳婦如果也雙親早逝,是不是太晦氣了啊?他淡淡瞥了殷晟昊一眼,一絲不悅湧上眉頭。
“沒什麼啦,過了很多年了,我已經釋懷了。慕伯伯,我去給你買些橘子來,我知道哪一種最甜。”
果果說著就離開了辦公室,剩下殷晟昊和慕元池兩人麵麵相覷。
慕元池瞥了眼兒子,臉色很沉重,“兒子,咱們慕家人丁不興旺,這丫頭的人品學曆我們暫且不說,這家世是不是太淒慘了點……”
“爸,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果兒,我們這輩子都見不著麵了?”殷晟昊睨著慕元池,表情很漠然。他感情的事情沒有人能夠幹涉,但他不希望父親對此有任何偏見。他希望他所有的親人和好友都接受果果。所有他在他茫然的表情中,把當初墜崖時的一切都告訴給了他。
末了,他輕歎一聲又道,“爸,這個世界上會有很多居心叵測的女人,但果兒不是。她能把我的命看的比她的命重要,她就值得我去守護一輩子。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要求得你的認可,是隻是告訴你這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她是怎樣對我的。沒有人能夠改變我娶她的決心,即便你是我父親也不可以。”
“看你說的,我怎麼會反對你的選擇呢。其實我們父子倆有一點很相似,執著。當初我對你母親也是,愛她愛得發瘋,後來她去世了,我足足又五年不近女色。那就好像一種守護,一種承諾。後來如果不是為了延續我們慕家的血脈,我應該不會再結婚的。”
看到兒子那麼堅定,慕元池也不再說什麼了,其實他當初又何嚐不一樣。所以他也不指望能夠改變兒子什麼。
“爸,那二叔就沒有家室嗎?”
“他有,有兩個女兒,但是從小嬌生慣養很是紈絝。這些年我本想著看他哪個女兒有出息一點,將來好獨當一麵。可是沒想到這兩個女兒都不爭氣,人品跟你二叔是一模一樣的。我跟沒想到他會如此狠心的對付你,這讓我很寒心啊。”
“我覺得,弟弟和小媽,是不是也是他策劃的?”
“這件事我不想去追究了,否則我會控製不住殺了他的。他已經被你打得全身癱瘓,這輩子怕是都要在床上度過了。所以我不想去想那些。”
慕元池在慕乘風對付殷晟昊的時候就隱約猜到二夫人的事情應該也是慕乘風所為,但他已經不敢去證實什麼了。那是他的親弟弟,身體裏流著想同的血脈。所以如果真的要去追究,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一槍崩了他。
可是崩了他太便宜他了,他這樣的人,就是應該生不如死。這樣他不會背上弑弟的罪名,心裏也相對平衡一點。
殷晟昊明白父親的意思,隻是輕歎了一聲沒有說話。他為慕家悲哀,因為被慕乘風攪得這麼支離破碎,但又很慶幸,因為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他們還是團聚了。
所以,從今往後,慕家在他的手裏,絕不會像父親這一代這樣相互廝殺。他會從小告誡孩子們,這個世界上,隻有親情,是唯一從生開始,延續到死去的,所以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