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娘的——
望著牛金星瞬間消失在城下的背影,劉健大罵一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跑上去,探出身向下看去。
要知道,這不科學呀:
牛金星原本就在自己手中,現在宋獻策又被他弄了過來,隻是走了一個李信。
沒有李信舉薦,牛金星怎麼可能投軍闖營呢?
眼前就擺著一個事實啊,你看這宋獻策因為沒有牛金星的鋪墊,引薦,李自成壓根就不尿他。
不過,現在唯一好受一點的,就是這麼高的城牆,牛金星這麼飛身一躍,就算不變成一灘肉餅,也會手腳俱斷,變成廢人一個。
可惜,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宋獻策已經前後腳奔過來,俯身望了一眼,不由得嘴裏讚歎道:
“這個牛袋子,果然誰都困不住他。唉,闖王闖王,闖王來了有飯吃,闖王過境盡開顏。他真有你說的那樣好麼,我看未必哉!”
劉健聞聲一愣,跟著低頭一看,才驚人地發現,牛金星那個酸人,竟然身上吊著一根繩子,哪裏摔得死他!
“這是怎麼回事?”
劉健怒不可遏,轉頭向歐陽嘯、李拾柴二人瞪眼看去。
李拾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斜眼看著城下,麵如死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公子爺,那繩子是誰,是何時弄在這裏的,小人真的一無所知啊。這一天俺都是照著公子爺反複叮囑的那樣,除了拉屎拉尿,無時不刻跟著他,天知道他、他這該死的閹人竟然還有這一手!”
歐陽嘯仗著有功名在身,雖然也是一臉蒼白,但終究還是強撐著沒有嚇得跪下,一麵極力回憶著,一麵在嘴裏喃喃道:
“沒想到他竟然還是一個如此善於作偽的壞人,隻是、隻是這後路,他是何時做下的呢?”
宋獻策在一旁袖手看著,忽然嘴裏嗬嗬一笑:
“娃娃公子,你不是神人一般的本事麼,不如你再拿出一樣本事來,就像隨便像捉小雞般將我捉來的那樣子,隨便一弄,再把那個不知好歹的牛袋子捉回來就是。”
說完,他還故意探出身,又看了一眼,然後補充道:
“對了娃娃公子,你要快些拿定主意,那牛袋子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是逃跑的本事和腳力,非比尋常人。”
奶奶的,你這是看笑話不嫌小啊!
劉健斜睨著宋獻策,嘴角歪了歪,曹三毛會意,立刻上前,抬手就是一大巴掌,直接將他扇倒在地。
“你、你這狗才,怎麼敢隨便出手打人?”
“打得就是你,還有你們這些臭蟲們——”
曹三毛小心地看了一眼劉健,見他嘴角帶笑,頓時來了精神,指著宋獻策罵得更歡實了:
“別以為你們是讀書人就高高在上,稍不如意,不是鬧事,就是逃跑,現在竟然敢對著公子指桑罵槐!你知道不知道,我家公子爺是何等人也?”
宋獻策忽然一臉疑惑,捂著臉下意識看了看劉健道:
“是何等人,不就是像洪武年間的陶萬戶那樣的人麼?”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竟然連公子都不知道——”
曹三毛揚手又要一個大耳光,卻被劉健喝住了。
“宋先生,你來鄖陽府這前前後後,莫非沒有聽說過盛極一時的一人屠千首那樣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