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庸還想接著跟心魔少女詢問關於當年大戰的事情,卻察覺到左朱殷那邊出了問題,可能是情緒還沒有來得及平複就開始運功的原因,她跟兩具屍體之間的真元溝通顯得非常混亂,隨時都有暴走的可能。
白庸連忙上前,用手搭住對方後背,想要傳功疏通,卻感到一股莫名龐大的儒門真元逆襲而來,震得他雙手一麻,反彈而出。
他心中起了疑問:“這不是左朱殷的內功,雖然相近,卻是更為霸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心魔少女道:“傻瓜,這都不明白,龍劍凰槍修煉的內功又不是同一門,即便同為儒功,也有陰陽剛柔區分。那小妮子太過急躁,一下子引動了兩人的傳承,傳輸過來的真元太過渾厚,加上其中一個的內功屬性與她不符,自然會出現問題,這就是人太貪心的下場。”
“解決方法呢?”
“哼哼,你快來求咱,低聲下氣一些,咱就會告訴你。”
可惜,心魔少女的如意算盤沒有成功,白庸又不是那種優柔寡斷毫無主見除了好脾氣一無是處的主人,他方才的詢問隻是順帶的脫口而出,在問的同時就已經想到辦法了。
當下他運轉溯流同源大法,並溝通儒門先人殘留的意識,將本身真元屬性改成跟屍體上的真元屬性相同。於是,原本交纏著湧向左朱殷的龐大內功,分流出其中的一股,湧向白庸。
左朱殷身上的壓力一輕,終於有餘力來調整自身,她心知是關鍵時刻,若出現意外,不但自己遭劫,連幫助她的白庸也要遇難,這份責任感令她擯除一切雜念,專心繼承修為,兩邊內功屬性相同,本源一致,吸收起來有如水到渠成般容易,她手中的烏黑長槍也同對麵的鳳凰槍產生了共鳴,漸漸有融合的趨勢。
另一邊,白庸也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龍劍的修為還在凰槍之上,湧過來的內力磅礴如海潮,撐脹著全身經脈,而且不僅僅是內力,還有其他一些武學招式,武道經驗和心得體會,各種景象在他識海中出現,純文字的功法**倒還好,那種修煉招式的人影幻象一個接一個的出現,令他的大腦都有被撐爆的痛楚。
畢竟當事人已經死了,如今的傳功不過是根據當事人在彌留之際設定的步驟進行,不會因為白庸的抗拒而有所改變,如果換個修為差一點的,直接被撐爆也不無可能。
傳功不僅僅是表現在內力上,首先第一步就是洗刷經脈和根骨,甚至將隱藏在竅穴中的一些細微雜質也一並去除,包括那些沒有凝練的竅穴,這樣一來,白庸將來凝練竅穴也會少掉許多阻力。
本來施展這種手段是以降低本身根基為代價,不過傳承者都已經身亡,自然不會在乎這些,而且要洗刷竅穴,必須本身也曾經凝練過才可以做到,可不是拉個人來就能隨便幹。
龍劍儒者一身所學博大精深——能修煉到虛空境的,學會的武學自然是數不勝數,不過大多是以文字和圖片的進行傳達,想來也是考慮到繼承者的承受能力,若一下子傳輸太多的訊息,隻會讓人承受不住而腦癱。其中唯有一套武功,是詳之又詳,不但給了本身修煉的記憶,還有各種注釋。
真龍劍式,是龍劍儒者成名的劍法,是他將一身武學融為一爐,創出來的不世劍招,自他創出這套劍法後,基本上就不再用其他的武學了,無論是遇上強敵還是弱敵,都是用的這套劍法。
在意識交流中,倒是有一半時間是在講述著套劍法的秘要和注意點,在白庸腦海中,出現了一名麵相威嚴的持劍儒者的身影,一招一式,各種變化,隨著動作的演繹而進行講解,仔細而詳盡的印入白庸腦海中。
除了這套真龍劍式外,其他還有四分之一時間是講述自身修煉的功法,最後的時間才是零零散散的其他東西。
龍劍儒者的傳承手段,就是一般大能神通者因為意外而不得不留給後人的方法,整個過程並不是那麼愉快,而是要經曆那種明明吃不下東西,還要硬撐下去的痛苦。
相比之下,心魔老人的那種傳承才是異類,隻教授基礎的理論知識,點化後,任由繼承者自行領悟,哪怕走上跟自己不同的道路也沒有關係。其他關於術法招式,沒有講解半點,也包括《禪心化魔經》,僅僅是讓白庸知道**內容,至於注意點和如何去修煉,沒有提醒半句,需要自己去探索。
兩種手段,是授人以魚跟授人以漁的區別,也是在心魔老人的傳承上,穆若愚跟白庸的區別。論短暫性的好處,自然是龍劍儒者給予的大,一下子領悟了虛空強者的劍法,得到了他人多年的經驗,哪怕以後無法發揮真正的威力,也隻是因為修為不夠,而不是因為沒有領悟境界。
能夠以虛空強者的武道經驗來運使劍法,這對於一般修行者而言,肯定是綽綽有餘了,畢竟一輩子也修不到虛空境的人比比皆是,可對於有野心的人而言,反而是阻礙了修行。
強行灌輸武道經驗,結果就是讓傳承者走上跟自己一樣的道路,深深打上自己的烙印,而傳承者終究不是當事人,沒有那種循序漸進的基礎,相當於得到了一座空中樓閣,幾乎不可能再往上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