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術室的門砰一聲關上的那一刻,許晚晚的心也砰一下跌落到了穀底。
她背靠著手術室對麵的牆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緊閉著門的手術室。
腦海裏是肖婉婉那張純淨的臉,還有她似乎帶著治愈的笑容,她之前笑起來她隻是覺得好看,並沒有過多在意,現在一回想,她的笑真的不隻是好看,還很陽光,很撫慰人心。
她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她真的想不通她為什麼會遭遇這些,遇到這樣的父親。
在許晚晚的膽戰心驚中,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愣了愣,拿出手機,原來是肖婉婉的手機,她的手機剛剛在被抬上擔架的時候掉下來,她幫她撿起來以後就順手放進了自己的兜裏。
手機震動是因為夏陽的微信語音電話,她有片刻的猶豫,但最終還是接了,她還沒說話,夏陽就先開了口:“婉婉,你跟許總怎麼還沒來呢?”
許晚晚垂眸,“我不是肖婉婉。”
聽到許晚晚的聲音,夏陽懵了,“啊?許總,肖婉婉呢?我們約好了不是要去遊樂園嗎?”
“她出事了,現在在醫院。”
不久後,許晚晚就看到了匆匆趕來的夏陽,他走得可能是太著急了,所以滿頭大汗,看了眼手術室,他回過頭,“許總,到底怎麼回事啊?肖婉婉她出什麼事了?”
許晚晚攥緊了拳頭,忍著心裏的痛,“她被她爸打了,用磚塊砸破了腦袋,現在正在被搶救。”
夏陽呆愣在原地,整個人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很不真實,“她明明不久前給我說馬上就來了……”
說著,夏陽低了低頭,忽地抬頭,“那她爸呢?”
許晚晚揚起頭逼退了自己眼睛裏快要因為擔心肖婉婉而流出的眼淚,“她爸被警察帶走了。”
夏陽:“她爸為什麼要打她呢?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晚晚想了想,最終還是把肖婉婉的事告訴了夏陽,肖婉婉喜歡夏陽,她看得出來。
夏陽也不是那種大嘴巴,看起來雖然大大咧咧,但性格還是比較沉穩,不該說的絕對不會多說。
讓夏陽多了解肖婉婉的情況,說不定對他們日後的發展有所幫助。
待許晚晚一一說完,夏陽才了然於胸地點了點頭,他還沒從巨大的震驚中走出來,也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十六歲的女孩是多麼堅強,才會經曆了這樣的痛苦磨難還可以那麼開朗那麼單純。
她經曆的傷痛,是從小到大都很幸福的他沒辦法感受到的,更何況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就算自己經曆一次,也不會跟她一模一樣的感同身受,他除了心疼,就隻剩下心疼了。
許晚晚兩隻手合住,“希望她可以好起來,等她好了以後,我一定不會再讓她經曆那些了。”
夏陽點頭,衷心祈禱她可以好起來。
兩個人靠在手術室門正對麵的牆上靠著站了有一個多小時,手術室的門才被打開。
雖然隻是一個多小時,可夏陽卻覺得像是過了好幾年那麼漫長一樣,看到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他眼睛一亮,急忙站直了身體走過去。
是醫生先走出來的,許晚晚比夏陽快一步,“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的臉色並不怎麼好,也讓許晚晚跟夏陽的心更加緊迫,“病人現在是被搶救過來了,但那塊磚差點就砸在了她腦袋上最要害的部位,所以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情況並不是很樂觀。”
本來聽到醫生說搶救過來了,許晚晚終於算是鬆了口氣,可醫生接下來的話卻再次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醫生接著說:“她應該是被人用足了力氣砸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嚴重,這是嚴重的傷害,而且失血過多,就算好起來也會留下後遺症。”
許晚晚點頭,想起肖鑄國在砸肖婉婉的時候那鉚足了勁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禁打了個冷顫。
夏陽往醫生後麵看了看,就看到肖婉婉被推了出來,他急忙上前一步,護士卻攔住了他,“抱歉先生,病人現在要被……”
正在推著肖婉婉的護士一邊說一邊抬起頭去看夏陽,在目光觸及到夏陽的那一瞬間,護士怔了怔,有片刻的遲疑。
夏陽同樣也是跟她一樣的反應。
許晚晚沒注意去看他們兩人,她的視線從肖婉婉被推出來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她身上,無暇顧及其他。
她過去以後那個剛剛的護士攔了攔她,“病人現在要被送去重症監護室,病人家屬請靠邊。”
許晚晚雖然很想看看肖婉婉,但護士的話她還是要聽的,畢竟她們專業人士,遵醫囑這是對醫者護士的最基本的禮貌。
許晚晚退後幾步後,那個護士就跟其他的醫生護士推著肖婉婉走了。
許晚晚跟夏陽一同跟了上去,夏陽全程無話,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剛剛那個護士。
肖婉婉被推進重症監護室後,許晚晚就坐在了重症監護室不遠處的一個凳子上。
沒過多久,幾個警察就找到她,說是要了解一些情況什麼的做筆錄,許晚晚就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