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笑著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因為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肖靈看著他,有些意外與困惑。

“實際上,那個甲五應該也是這麼覺得的。”許雲道,“隻是我們都無法看出那個背後的家夥究竟是誰。”

“那你們為什麼不……”

“說不清的。”許雲道,“就算我們說出甲二是被人操縱的,但是究竟是被誰所操縱的?用了什麼方式?我們一點也不知道。說出來,也隻會令事情更加複雜,更加難以解決,不僅找不出幕後黑手,還很容易被對方渾水摸魚。還不如先就這樣了結,再慢慢順藤摸瓜。反正我們的心裏都已經有底了,遲早能等到對方露出馬腳。”

肖靈拍了拍額頭,“真麻煩,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攪得清楚你們這些彎彎繞繞。”

許雲看著他笑了笑,沉默片刻之後,突然又問道,“阿靈,你……不怨我嗎?”

“啊?”肖靈很是疑惑,“我要怨你什麼?”

“今天是我太托大了。”許雲說著又將他的手臂給握緊了一點,“如果不是我執意要在頭口上討這個便宜,不是我過於自信,認為自己能把控住場麵,你也不會險些……”

“原來你還在在意這個!”肖靈笑道,“有什麼可在意的,不過這種事情而已,你還怕我會應對不了嗎?”

許雲又沉默了片刻,道,“阿靈,從今晚開始,你和我住在一起吧。”

肖靈聞言一愣,“現在我們不就是住在一起嗎?”

“不一樣。”許雲道,“我希望你能搬到我的房裏去。”

肖靈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又有點發紅。

是啊,他們已經是這種關係了。

半晌後,肖靈終於點了點頭,“好。”

說是搬家,其實也沒什麼可搬的。

肖靈來的時候什麼物件也沒帶,住了這麼些時日也沒留下些什麼,此時說要搬,也就是直接把人往許掌門床上一躺罷了。

……好吧,一來就躺床上也太直接了,還是矜持一點好。

肖靈紅著臉從床上起身,又忍不住眷戀地摸了摸柔軟的床麵。

許雲在一旁看著有一點意外,“你很挑床嗎?”

“其實這些年好多了,沒那個條件講究,石板泥地什麼地方沒有躺過,硬要睡也不難睡著。”肖靈道,“不過是一些小時候帶來的壞習慣。”

“原來如此。”許雲點了點頭,心想:對了,他原本也是該嬌生慣養著的人物。

他又笑著道,“你小時候應該挺懶的吧?”

肖靈大窘,“看得出來嗎?”

“每次見你的時候。”許雲道,“隻要你在房裏,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床上,不過有時是坐著有時是靠著。”

……原來是在這種地方露了馬腳!

肖靈隻覺得羞愧得無地自容。

沒辦法,誰讓床坐著就是比凳子舒服呢?想當年父母健在的時候,他就算必須要坐凳子,也隻坐墊了毛毯的凳子。

許雲同他調笑了兩句,很快就不得不再度開始處理公務了。

雖然許雲的辦事效率高,但畢竟是積壓了好多天的東西,處理起來也不會隻是一刻兩刻的事情。

肖靈坐在床上,聽著外間許雲奮筆疾書的聲響,又忍不住走出去看看。

但許雲實在是太專注了。

肖靈瞅著他那專注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將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沒有出聲打擾,而是又回到了裏間,重新拿出那本功法,靠在床頭翻閱著。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都暫且停下,出去一起吃了晚膳,然後繼續回去各忙各的。

又半個時辰之後,侍女送進了一桶熱水。

“阿靈。”許雲在外間喊道,“你先洗吧。”

肖靈出去,看到許雲依舊在奮筆疾書的身影以及他身旁那桶洗澡水,默默地自己將浴桶給搬到了裏頭。

脫光了之後,肖靈坐在浴桶裏默默想著:好像和不住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多大區別嘛。

隻是距離許掌門又更近了一點,他感覺自己變得更容易緊張了。

這樣不行啊!

自己的適應力究竟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了啊!

肖靈默默地唉聲歎氣著。

“阿靈……”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猛然間肖靈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險些跳出了喉嚨。

“許、許掌……許雲。”他還記得改口,“你忙完了嗎?”

許雲搖頭,看著他道,“我就是想來見見你。”

肖靈緊張極了,就算知道自己的身體早就被對方看了個幹幹淨淨不止一次,他還是緊張極了。

許雲走過去,跪坐在桶邊,伸出雙臂,由後攬過肖靈的肩,將他擁在自己的懷裏。

肖靈的後背被浴桶的邊緣擱得有點生疼。

“阿靈,我今天害怕極了,阿靈。”許雲將頭埋在他的頸間低聲道,“差一點我就會失去你了。”

肖靈沉默片刻,而後笑著伸出手,揉了揉正靠在自己肩頭的那顆腦袋,“不就是這點事麼,你還要計較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