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屋子裏剩下的三個小學徒都有那麼一些驚訝,這些草藥在他們看來是多麼的難得辨認,而在她的眼中竟然是這麼的簡單。既是疑惑,又是想知道,他們終於慢慢的靠近了她。
“大姐姐,你真的能分嗎?”這是其中一個的問話,這個少年有十三四歲,看著挺清秀的,文文弱弱的。
“不會是胡說八道吧!”這是另外一個離得稍遠的少年說的,不難看出他滿滿的敵意。早在這之前他們就已經聽說了,有個人會來,上麵的都讓他們注意言行,不過,正因為這樣,他們更加的對那個人不爽快了。總覺得這個人的到來,就是一顆耗子屎打壞了一鍋粥。
說多少都不如做出來,張然漠看了看滿地交錯著的藥草,其實總的來說也不過五種,隻是混雜在一起,看著比較多而已。她每一種藥草中挑出一二根做代表。分門別類的擺成五個位置,這五種藥材還都不是同一個類型,當然這是按照本草綱目的位置來分的。
“第一個白芷,所在有之,吳地尤多。根長尺餘,粗細不等,白色。枝幹去地五寸以上。春生葉,相對婆娑,紫色,闊三指許。花白微黃。入伏後結子,立秋後苗枯。二月、八月采根曝幹。以黃澤者為佳。”本草中有原話,她是可以倒背如流的,可是當她說完之後,她發現三個少年似乎都沒有聽懂,一臉茫然。她不得不考慮,不再用本草中的言語直接回答,而采用非常通俗的話語來解釋。這也是不難的。事實上,在問診的時候,到時候我們都要采用通俗易懂的,非醫學性的詞語來解釋。比如醫學上所說的惡寒,如果你直接問惡寒的話,病患很多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會以為隻要是感到寒冷,就算是有惡寒。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惡寒的確有寒冷的意思,但是它特指即便你穿了很多衣服,並且在火旁仍然寒冷。而並不是單純的感到寒冷,因為有的寒冷是通過加衣服或者是烤火可以改變的。
“白芷就是我手上的這個植物,它在本草中被寫入了草部,並且是芳草類。在吳地比較多,它的根一般一尺多,多數都是這樣的長度。”張然漠抬起手中的這根,對著三人到,“一般都是這麼長的。粗細是不等的,顏色大多為白色。”接著她又繼續講了白芷的生命曆程,以及收集方法。最後,簡單的講了一下白芷的用法,畢竟,說起藥效的話又太多。要說的話就說太多了,她不如隨便點一點。再接著她就開始講下一個,也是草部的,不過是蔓草類,菟絲子。然後是金星草,石草類。再接著就是麻部中的胡麻,毒草類的海芋。
她還心情很好的講了一些注意事項,甚至教了他們一些通俗的問話和醫學術語的區別。好像一談及到醫學就停不下來了。
那三個人愣愣的,不是因為沒有聽懂,而是因為完全聽懂。正是因為他們懂得一些,所以當補充更多的時候,他們就記得更加清楚。而且也清楚的知道她說的是正確的。她這樣的水平完全可以做師父了。
其實早在她把五種藥草分成五個方位時,三個少年就已經知道她是能夠分出的。隻是沒有想到她不但分出來了,還把每一種藥草的藥效,分類,用法,用量,注意事項,還都舉個例子來說明。從這些話中不光可以了解到她醫術了得,還可以知道她已經行醫多年。本來以為對方隻是和他們一樣的才來學醫的,卻忽然發現,對方原來是隱士高手。他們驚訝得合不攏嘴…敬佩的無話可說,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她這樣狂傲了,的確是有狂傲的資本。
陳長老微微合了合自己的下巴,說的這樣溜,看來並不完全是來這裏混日子。至少基本功是非常好的,隻是還需要再測試一下。莫非是他誤解了?想來川北王爺總不會真的為了一個女人就破壞他們的關係。
起初聽到張然漠的回話,他氣的來這裏興師問罪,還以為張然漠在耍王妃脾氣,沒想到倒是確實有一點兒本事的。
“你帶她明天進學堂。”陳長老說完,又原路返回他自己的住處。
小學徒沒有搞懂,又追著去問了下,“是哪一個學堂?初級,中級,還是高級?”
“中級。”很明顯,這丫頭初級知識已經全部過了,“墨雲去了哪裏?讓她過來接管她。”
小弟子思考了一下,終於把兩個她給對應出來了,第一個她應該指的是墨雲師姐,第二個應該就是指新來的這個女人,叫做張然漠?
因為身份還是有所保留的,所以別人隻是知道張然漠是新來的,知道她的名字,卻並不知道她的身份,不曉得她是川北王爺。隻有少數一些人是知道的。故而這個小弟子,突然就感覺了有些憤憤不平。墨雲師姐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以來帶這個靠著關係走進來的人呢!這不是明擺著大材小用了!實在是太貶低了墨雲師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