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定很驚訝我哪來的膽子?哪有的能力?媽媽你仔細想想,如今家裏的黑人有多少不是來自威爾克斯家呢?”
瑪利亞心中一驚,的確家裏的黑人除了少數幾個年輕人,別的都是她當年從娘家帶出的陪嫁。這些年她不是沒購買過新奴隸,但都比不上威爾克斯家世代底蘊調·教出的黑奴好用,便漸漸擱置了。
不提瑪利亞心中如『潮』湧的悔意,百合花把玩著麵前的刀叉淡淡地說,“阿什利表哥不願意娶我,威爾克斯太太的名頭雖然誘人但一個對自己憎惡的丈夫永遠不是好選擇。所以我接受了他的提議,一筆足夠充裕的財產,兩個還算好用的黑奴,以及亞特蘭大的幾處房產。”
隨著百合花的娓娓道來,貝克爾夫『婦』以及穿戴完畢。少女帶著甜蜜的笑意起身挽住母親的胳膊,說道:“爸爸,你該走在我和媽媽前麵。”
佐治亞州的陽光照在漂亮的一家三口身上,高大挺拔的中年丈夫,溫婉高貴的夫人,以及清純甜美的小女兒,就像是這個時代流行的油畫一般。
百合花眉眼彎彎,“我們真是完美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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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籠罩著貝克爾夫『婦』的心頭,直到亨利在法庭上喊出申辯時達到頂點。
“有魔鬼誘『惑』了我,一個白人先生,他鼓動我背叛主人!”亨利涕泗橫流,“我被誘『惑』了,我有罪,我……”
“狡猾的黑鬼,那個人是誰!”律師大聲嗬斥,“你比地溝裏的老鼠還滑頭,怎麼會聽信他人鼓吹?定是你自己利欲熏心,被內心滋生的魔鬼蠱『惑』。”
“不,先生!是一個叫卡塔萊的醫生,他是查爾斯頓人!他說他受雇於貝克爾夫人,如果我聽從他的指令行事。等百合花小姐成為威爾克斯太太後,就讓我成為十二橡樹的大管家!”
“便是再荒謬的戲劇也不會有這種情節,你,一個低賤的黑鬼,竟然指認一位高貴的白人太太!”律師仿佛被氣壞了,搶在所有人之前開口,“你有任何證據嗎?如果沒有光憑你現在的指控就足以上火刑!”
“那位白人醫生給我看了貝克爾夫人的鴿子血紅寶石戒指,那是貝克爾小姐出嫁時的嫁妝,我認得它。”
法官也沒想到會有這種反轉,本來簡單的黑奴犯案,變成黑奴受到上等人指使犯案,事情的『性』質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他用力敲打法槌,“案件需要找到卡塔萊醫生才能繼續審理,現在……”
“法官先生!我們抓到了卡塔萊醫生。”大腹便便的治安官這時開口,“塔爾頓太太提及純血馬食用草『藥』導致發狂後,我們便去搜尋草『藥』的來源。這類『藥』劑稀少,臨近三個縣裏隻有兩位醫生那裏可以買到,我們將他們全都逮捕以供調查,其中就有卡塔萊醫生。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火車站。”
“他一定是畏罪潛逃!”
“將卡塔萊醫生帶上來。”丹尼斯法官非常頭疼,無法當年指責自己過於‘敬業’的愚蠢同僚,隻好這樣說道。
卡塔萊是個有點黑路子的獸醫,不然也搞不到稀有的草『藥』。但這點黑路子在聯邦法律麵前就不夠看了,起碼不足以將他從這樁案子中撈出去。當初貝克爾夫人選擇他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有『藥』草有點小門路卻上不得台麵,利用完後輕輕巧巧就能舍棄。
不得不說在這點上貝克爾夫人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找了個好處理的,卻忘了連她都可以輕易拿捏的人物在威爾克斯家族麵前能有什麼能量?如果真是厲害角『色』,治安官也無法輕易就逮捕了。不過,也許她根本就沒考慮過事發吧?
簡要介紹一下目前的情況後法官問道,“卡塔萊獸醫,你是否承認亨利對你的指控?”
“我拒絕,這是誹謗!我是一個正經醫生,絕不會接受一個黑奴的指控。我從未見過這名黑奴,至於威脅他更是無稽之談!”卡塔萊義正言辭地說。“至於貝克爾夫人,上帝啊!我那間小小的店鋪哪裏是貴『婦』人會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