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的階級孕育共通的靈魂,阿什利會對擁有致命魅力的頭狼動心,卻隻會和高尚之人攜手。很難說詹姆斯是不是看透了心上人心中的藩籬,但他的做法無疑是正確又有效的。

橫亙在兩顆心間最後的隔閡消融了,阿什利所有的遲疑矜持這一刻都化為歡喜和慚愧,豪利斯先生果敢威嚴他怎麼能憂心他出身卑·賤?青年的心中盈滿脈脈溫情,他急切地向他走去,到達男人身邊雙臂展開再在男人寬闊的後背合攏。

阿什利不敢去看,他的心跳地太快,以至於掩蓋一切自然界的聲音。他聽不見遊魚高躍入水聲,聽不見風吹林地颯颯聲,聽不見鳥雀時而響起的清悅鳴叫,他的世界裏隻剩下強勁有力的心跳。這心跳與自己的混合在一起,最後達到相同的頻率。

詹姆斯開始無疑是驚訝的,他沒有料到看似溫和的青年有著如此充沛的情感,熱情地令他吃驚。

但很快他調整過來,左臂圈住青年的細腰,右手則順著線條優美的背部一路往上,在貼合後頸的地方腕部使力。

青年順從地仰起頭部,水潤的紅唇被另一人豐厚的雙唇貼上,廝磨糾纏半晌後阿什利先打開齒關,男人接受到信號立馬順勢而入。兩人都是新手,可追逐侵略是男『性』本能,征服更是雄『性』天『性』,溫情甜蜜的唇舌試探後便是一場“權力”爭奪。

試探與衝刺,進攻與反進攻,侵略與躲避,唇齒化作戰場,溫情灼燒理智,曠野中兩個靈魂剝離人間的華服,卸下俗世的枷鎖,緊緊相貼。

他們是自由的。自由地選擇愛,自由地相擁,文明社會的文雅和冷漠都在褪去,剩下的隻有炙熱、激烈和顫栗。

阿什利躺在秋日裏寒涼的草地裏,壓在他身上的軀體炙熱滾燙,強烈的溫差下青年忍不住打個寒噤。

男人感覺到了,他微微皺眉,然後像是苦惱著什麼,用猶豫的口吻說,“你喜歡狼皮墊子嗎?”

巨狼菲利普: 汪?!

“我隻不過需要一把決鬥手·槍而已,你的軍火足夠武裝一支警備隊了。”阿什利的手越過恩菲爾德、夏斯波、夏普斯、斯班瑟等後世出名的步·槍美人後,停在一柄其貌不揚的雷明頓左輪手·槍上。

“我就要她了。”

“隻是為你多提供些選擇。”少年清澈悅耳的嗓音在收藏室裏回『蕩』。喬納德明明長相遠超年齡的高大英武,卻偏偏有一副冰泉般的好嗓子,不得不說淩冽和危險混合的氣質賦予他獨特的魅力。此時他站在阿什利身後,明明是沒有一點觸碰的守禮距離,卻偏偏像是在說情話。

“不挑一柄再帶勁點的?”

阿什利揚眉,他覺得新交的朋友對他似乎有什麼誤解。

“喬,我提出決鬥隻是為了維護尊嚴,不是為了殺掉史密斯,我可不是個暴力犯。”所以不需要火力更強大的。

阿什利含著笑意專注地望進少年幽藍的眸子,他的手卻漫不經心地撥弄著雷明頓,槍·支上膛的咯噠聲回『蕩』在昏暗的收藏室裏。

燈下看美人,喬納德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被那隻骨肉勻稱的手給抓住,隨著玉指波動發出有節奏的跳動聲。

“你真是善良。”你真是美麗。

“善良談不上,隻是無意多生事端。這柄槍夠精準、發動夠快,這就足夠了。”阿什利抽出彈夾,對不知道因何發愣的洛克菲勒先生說,“有練習場嗎?我想熟悉一下她。”

“當然有!”喬納德仿佛被驚醒一般說,引得阿什利微微皺眉,“喬,是有哪裏不方便嗎?如果我給你添了麻煩……”

“不,完全沒有。”喬納德臉上恢複那種家族小少爺特有的矜貴神情,下巴小幅度地上挑,眼神卻是柔和的。“我有一個單獨開辟的練習場,你可以隨意使用。”

季節已經入秋,東海岸的陽光依舊炙熱。鋪滿細軟白沙的海灘聚集著一大圈人,人群的中央便是進行決鬥的兩位主角。

阿什利·威爾克斯向愛德華·史密斯提出決鬥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當晚就飛便整個北方名校圈,而作為這場決鬥的導火索——博伊德·塔爾頓卻出乎意料地少有問津,人們對他的印象隻停留在“威爾克斯的朋友”或者“被史密斯欺負的小可憐”。

此刻博伊德站在洛克菲勒少爺身邊,在“貴賓席”上圍觀這場因他而起的決鬥,滿臉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