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臨別肺腑言(1 / 2)

出了東華門,再過金水橋,出門就看到正在緊張張望的炙和幾名特戰隊員。我點點頭,也不做聲,翻身上馬就走,直奔西城的李府——如今已經空空如也的李府。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就沒有必要在留在這等著膩歪,不趕緊早走早超生,留在這兒等著下崽還是長毛呢?

看著眾人收拾行李,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但是老嶽丈和華梅走的急,好多老李家的東西都沒帶走,我看著一些神龕佛像之類的物事,又好比已故老嶽母的遺物,都讓人收拾起來,一並帶走。

畢竟這一去,未來再不可期,這一世也許永遠不再回來,不帶走怎麼行?

若是有朝一日老爺子或者華梅想起家裏的東西,免不了又得傷心難過,我一次受累,盡可能多帶些走吧!

就在準備出門之前,炙忽然進來通報,有兩位老爺子來探望我,一位姓申,一位姓石。

我心知肚明是申時行和石星,便快步出門,去見二人。

門廳裏,我們三人相對而立,一時間都是百感交集,萬千語言在心頭,卻遲遲無法表達。

“啟藍,這就要走了嗎?”申時行到底是老江湖,率先開口道:“其實如今的格局你就是不走,皇帝也沒法拿你怎麼樣的,何必一定要走呢?”

石星也補充道:“是啊,這一去,隻怕山高水遠,再回來已經是物是人非,隻怕此生再難相見了吧!”

我望著二人,臉上在笑,心裏卻微微歎了口氣,悵然道:“二位大人,啟藍的苦你們盡知,是我不願意為國為民、盡心盡力嗎?”

二人默然,我也沉默了下來。

我盡力回憶,這二人的結局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算是平平常常,無疾而終。

所以我也沒打算過多的給二人什麼提醒,畢竟大家的交集還不像我跟戚都督的交情那麼深厚,還不到知心換命、什麼事都如實相告的地步。

申時行忽然問道:“啟藍,難道就沒有補救的辦法了嗎?”

我笑著問道:“補救?怎麼補救?讓小皇帝向我道歉?還是給我賠罪?”

二人沉默。我又追問道:“二位大人,即使他肯道歉賠罪,你們覺得我應該相信嗎?他不是想敲打我,而是要要我的性命!二位大人,你們宦海沉浮一世,難道不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嗎?”

石星再次歎息:“你說的是,啟藍,我也並不袒護皇帝。但是他也有他的苦衷吧!”

“什麼苦衷?”我輕蔑的問:“誰也沒有對不起他,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於他內心的不平衡,你們覺得我有必要諒解他嗎?”

說完,我再不看二人表情,而是望著遠方的行人,語氣平淡:“正如二位所說,我這一去,便再沒抱著還要再次回來的想法。這次一別,便是訣別,在下也有一言相勸,還望二位大人細細思量。”

兩人聽我有話要說,知道事關重大,便都側耳傾聽。

我微微笑著,伸出三根手指:“三件事!”

“這第一麼!”我伸出第一根手指:“如今大明朝這己方的威脅,除北方女真人需要緊守關隘之外,其餘二者的應對之策皆在海上!我這次回來,其實有一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在大明建造強大的海軍,可惜如今我已無力在繼續,這一件事便請二位多操心吧!”

石星接口道:“啟藍高義,我們自是明白,隻是從你帶回的艦隊來看,西洋在艦船研造、技藝培訓、戰術素養上已在、超越大明多矣,似此當如何破得?”

我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雙手遞給了石星:“這一本,乃是我出海多年,並多方借鑒西方技術、戰術,書就的造船技藝和戰術戰法,本打算親自將其發揚光大,但是現在看來已沒有這個機會,唯有將其托付給大人,還望大人能夠責成有誌之士多方鑽研,早日建成一支強大的海軍,揚我國威!”

石星接過那一本薄薄的本子,隻仿佛這冊子有千斤重,再拿不起一般,他本人也是良久無語,隻是定定看著我。

良久石星才問道:“啟藍,關於海軍將領的人選,你可有人員推薦?”

我緩緩點頭笑道:“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關於人員。”

石星和申時行相視一眼,申時行開口正色道:“啟藍深知自身為皇帝所疑忌,還能推薦人員,說明啟藍內心確實坦蕩無疑!你隻管說,我們一定保護好這些良才,絕不讓他麼埋沒於眾人之間!”

我對著二人誠懇道:“感謝二位信任!隻可惜決策者不信,耽誤了大明最後的生機!”

申時行聽我這話,剛要發問,卻被我製止了。我正色道:“二位大人謹記,大明之危機在北方,其餘皆為疥癬之患。姓史、姓袁者可重用而摯信,姓吳者不可令其看守山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