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索法拉已經十天了,可是仍未擺脫東非的南向洋流,每前進一海裏依舊要多消耗超出順流而下三成的人力,這真是一件鬧心的事情。
我,吉爾伯特*席爾瓦,西班牙航海家協會會員,南風商會副會長、實際上的話事人,三萬噸排水量艦隊商船隊的擁有者——盡管他們之前還屬於我那年邁的會長父親。
國內在幾年前戰敗後發生了激烈動蕩,原本看似團結統一的軍方為首,各個層次、各個領域都開始了不同程度的崩壞。
我們的商會原本是緊靠著軍部一方的,跟無敵艦隊那邊很不對眼。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在德*古斯曼那老古板倒台之後,不知道陛下到底犯了什麼混,居然把老阿爾弗雷德調到重組後的新無敵艦隊任統帥,這不是胡鬧嗎?
道理很簡單——一隻老狐狸,怎麼能統帥一群狼?他的到來很快造成了新無敵艦隊內部的割裂,原本鐵板一塊的艦隊也分化成了兩半。
我的父親,尊敬的納瓦斯爵士,同樣是個老古板,居然想要因此跟無敵艦隊脫離關係,做獨立發展的海運商人。
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幼稚!大海上不光有風光旖旎,還有巨浪狂鯊!你想自己單幹,可是實力允許嗎?
你不為自己考慮,你要實現自己的意氣和報複,可是你為跟著你奮鬥了幾十年的人考慮了嗎?為四十歲依然賣命拚搏的我考慮了嗎?
在這紛亂的大海上,脫離了戰艦隊保護的商船隊,那就是餓狼麵前的羊羔,根本毫無反抗之力。我們南風商會能一路走到今天,不就是因為傍上了無敵艦隊這棵大樹嗎?
所以在我們的航船即將傾覆的一刻,我選擇悍然出手!拉攏了反對老阿爾弗雷德統帥的艦隊首領,成功取得了他們的信任。
然後一個小小的意外,我那位尊敬的納瓦斯爵士父親就隻能回家乖乖修養,而我則順理成章,成為了南風商會的實際領袖!
人不管做什麼事,必須順勢而為。你有戰勝大海的雄心,卻沒有挑戰浪花的力氣,那麼所想的一切便都是白搭,這世界就是這麼現實。
這一次遠征行動動靜很大,也是自我方實力受到重創後的最好喘息之機。多謝那些愛鬧騰的海上乞丐,他們乞討出了一個大事業,結果鬧得自己的盟友英國都看不順眼,要暗中對付他們,這真是上帝對西班牙的垂憐,給了我們喘息之機!
畢竟在英國的壓迫之下,我們商會的貿易額近幾年下降了將近五成,原本豐盈的收支也開始變的舉步維艱。再加上荷蘭人這些乞丐、痞子、流氓的海運成本一降再降,衝擊的我們優勢全無。
難道要我們這些優雅的貴族去和那些乞丐拚成本?那不是自毀門庭嗎?
所以我們必須讓事情回到原有的軌道上,把殖民地牢牢的控製在手裏,讓這些搶飯吃的乞丐去死!
無論是荷蘭,還是英國!天選之國是西班牙!
我們的目標是印度洋,那裏還不是列強爭奪的重點地區,各方的部署也都相對薄弱,和我們通行的是新無敵艦隊第四分艦隊,盡管裝備上有些落後,但是數量上還是很不錯的,至少看著相當安心。
我們此行的第一站是印度洋南線重地亞丁灣,那邊的幾座港口都不錯,但是最好的還要數亞丁。
之前戰艦隊已經去騷擾故好幾回,對麵的反抗存在,但是並不算太激烈。這一次帶著我們,就是想一方麵軍事壓製,同時商業開始進駐,慢慢的從根底上蠶食本地的這些土著勢力。
唯一比較難受的事情,是緊跟在我們側近的英國人。這些該死的、出爾反爾的野蠻人,明明說好了聯手對付荷蘭人,私下裏達成休戰協議,實際上卻跑到海上來和我們搶生意、搶地盤!
原以為這一紙停戰協議是個護身符,此時看來卻更多的成了束縛我們手腳的綁繩!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離開了這一紙協議,我們的日子更難過。所以如果一定要在難受和劇痛之間做個選擇的話,我選擇難受著吧。
希望此行一切順利,不要再給我們什麼麻煩了!如果這一次不能完成大營收,隻怕我們也得像不少人一樣兼職做海盜才能維持生計了吧。
在摩加迪休我們進行了進入戰區前的最後一次補給,但是在酒吧裏我們卻聽到了一個非常有價值的消息!
最近一段時間,受英、法、西、葡等國乳香大流行的影響,最近的乳香主要產地東非和印度洋貿易火爆,在本地六百個金幣一倉的價格,加上平均三百個金幣的運費送到流行國家,就能賣到七千五百甚至八千金幣!
這個消息我聽說過,沒有想到居然會發展到現在這樣的程度!隻不過最為不幸的是東非的所有領地已經被英國人、葡萄牙人和那個可惡的明朝人占領了,尤其以那個明朝人的領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