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葡萄牙伯爵(1 / 2)

見到赫爾南德斯伯爵時是在他位於聖喬治西南沿海的莊園裏。不過在我看來,與其說是個莊園,不如說是一片原始叢林更合適。

可可樹、椰子樹遮天蔽日,柑橘、玉米、禦穀、木薯、山藥和甘蔗同樣密密麻麻。無數皮膚黢黑的勞工——或者說奴隸在其中勞作,監工不多,偶爾出現的監工也是態度平和,並不見凶神惡煞。

由仆及主,可見赫爾南德斯伯爵本身並不是一個專橫跋扈的人,這也讓我與他合作更多了一份好感。與一個講道理的人合作,總好過與莽夫糾纏。

管家“扣扣”——這個音我實在不知道怎麼翻譯,姑且這麼叫吧——是個黑白混血,他十分紳士的邀請我們一行前往赫爾南德斯伯爵的內院,對於我們這些來自遠東的客人,他們總是抱著十足的好奇。

“既不是白色,也不是黑色啊!”扣扣看著我們的膚色,驚歎的道:“是這樣一種獨特的淡黃色,比起我褐色的膚色看起來漂亮的多啊!”

我對於這樣的恭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扣扣似乎也明白,我這樣的人物不會對這種無聊的恭維感興趣。便自嘲的笑了笑,向著內院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偌大的內院可稱為花團錦簇,群芳叢中,擺著一張木製的小茶幾,做工考究的椅子上,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中年人,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紅茶。

見我進來,中年人微微向我點了點頭,並不起身,向著另一邊的椅子上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微微一笑,看來這赫爾南德斯伯爵對我並不重視啊,這完全是聽屬下彙報工作的節奏。但我卻不說話,而是順著他的手勢,坐到了對麵的椅子上。

赫爾南德斯伯爵很是有些傲慢的向我示意道:“下午茶,請自便。”

大概是之前我派人來溝通見麵之事時用的是英語,赫爾南德斯伯爵便也用上了英語。隻是那語調裏盡是輕浮,似乎邀請我坐下、用茶都是賞賜一般。

我對著他拱了拱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還沒下肚,便“噗”的一聲把那紅茶全吐了!順手還把剩下的半杯茶潑在地上,不屑的道:“這種喂馬的草料怎麼能拿給人喝?”

赫爾南德斯伯爵頓時臉都綠了,放下茶杯盯著我。我看都不看他,傲慢的道:“隨便拿些能喝的茶葉來!用我自己的茶壺!”說完,把那隻琺琅的杯子隨手扔在桌上。

杯子在桌上發出“當啷啷啷”的連續清響,最終“啪嚓”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聽的赫爾南德斯頓時臉都綠了。

他粗聲粗氣的對我道:“孫先生,你是什麼意思?”

我頗為不悅的道:“赫爾南德斯先生,你拿出這喂馬的草料招待客人,還問我什麼意思?”

赫爾南德斯氣鼓鼓的道:“你剛才打碎的是我們葡萄牙精品的茶器!該死,我隻有這麼一套!”

我輕蔑的哼了一聲,冷笑道:“荒蠻之地,果然見了什麼都是寶。你別急,我隨車帶著套粗陋茶具,也頂你這十套還有餘!”

就在赫爾南德斯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九鬼政孝帶著摯進來了,她的手裏還捧著一個長盒子。

摯邁著穩穩的步伐走到我身前,我淡淡的道:“沏一壺能喝的茶。”摯應是的同時,赫爾南德斯的臉又綠了。

摯點頭應是,將盒子放在桌上,打開,從裏麵一件件拿出茶器來。這是我隨身帶著的一套官窯的青釉茶具,算不得精品,但拿到這裏也算是頂好的了。

摯把茶杯輕輕放在桌上,發出的“格朗”一聲清響頓時引起了赫爾南德斯的注意。

他頓時忘了剛才的不快,向我眼眉示意,意思是能不能看看這茶具。我也學著方才進來時他的動作,隨意的向著茶杯揮了揮手,含糊道:“自便吧。”語氣裏雖無嘲弄,卻也是不屑之意滿滿。

赫爾南德斯微微有些怒意,但他也清楚,是他傲慢在先,才有了我的滿不在乎。所以他默默不語,端起青釉茶器細細觀瞧,口中則發出嘖嘖稱讚的聲音。

等到摯嫻熟的泡好一壺祁門紅茶,如龍點水般倒進我們二人的茶杯,頓時一陣沁人心脾的異香撲鼻而來!赫爾南德斯“咦”的叫了一聲,問道:“這是什麼茶?”

我端起茶杯,吹著抿了一口,方才含糊的道:“祁門紅茶。”

根據美國韋氏大辭典記載,“祁門紅茶”原產地——中國安徽省祁門縣,創製於光緒年,也就是公元一八七五年左右曆史。但是其前身可追溯到唐朝。

根據茶聖陸羽在《茶經》中記錄的“湖州上,常州次,歙州下” 的品茶心得,隸屬歙州的祁門在唐朝時就開始了炒茶、製茶、飲茶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