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他,眼底有傷。 喬禦琛蹙眉,將視線移開。 安然笑:“既然是聊天,我也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 “你跟安心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開始什麼?” “你們的關係。” 他想了片刻:“四年前。” 四年前……她討厭那一年,非常討厭。 “安心什麼地方吸引了你?” “她的身體,”他挑眉,絲毫不避諱。 安然不屑,“果然,男人都是一樣的劣根性,因為身體愛上一個女人,理由還真夠簡單的。” “你懂什麼,”他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我跟她開始,是因為心有愧疚。” 心有愧疚,安然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非比尋常的味道。 “什麼愧疚?” 喬禦琛冷眼看了她一記,走到沙發邊坐下,與她對視。 她被他看的有些心虛,聳了聳肩:“不想說就算了。” “那年,因為太大意,我被人下了情藥,當時是安心把她的第一次給了我。” 安然的心一頓,原來如此。 所以,喬禦琛對安心的愛,是源自於……負罪感。 她看了他片刻後,躺下。 “怎麼,聊天這就結束了?” 安然翻身看向他:“還有什麼好聊的嗎?” “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可以救安心的。” 安然笑:“上次不是回答過你了嗎。” “上次你不夠誠實,我要的是你的誠實。” 安然臉色冷了一些,口氣也淒楚不已:“我從記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我媽每天都告訴我,我是安家大小姐備用的血庫,備用的肝髒,隻要安家大小姐需要,我就要無條件的為她輸血,割肝,如果她需要,命,我都要給她。” “你小時候是在安家長大的這件事兒,是真的?” 安然點頭:“是真的。” “那你四年前,為什麼要把安心從樓梯上推下去?什麼深仇大院,至於讓你對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姐姐下這樣的狠手。” 安然心一沉,她臉上的悲傷瞬間蔓延至全身。 良久後,她看向他,忽然就笑了起來:“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我早就忘記了,喬總,我有些困了,想休息了。” 喬禦琛看著她滿臉的悲傷,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心疼。 看著她閉上眼睛,翻身背對著自己。 他沒有再執意要求她回答自己的問題。 比起從前,起碼今晚,她坦誠了許多。 她在醫院住了六晚,他陪了六晚。 安然真的有一瞬的恍惚,好像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是跟安心一夥的混蛋。 可事實上,他的確是。 而且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她出院的那天,喬禦琛沒有來,因為那天,也是安心出院的日子。 他去接安心出院了。 葉知秋幫他辦完出院手續,將她送回家,囑咐了一大通,就先離開了。 安然走到家門口,發現別墅四周多了很多監控。 從家門口通往海邊的路上,也安裝了很多路燈。 她不禁有些驚訝。 這是誰的傑作? 進門,曹阿姨給她做了很多補身體的菜。 安然笑道:“阿姨,門口的監控是誰裝的?” “前天,工人來安裝的時候,說是譚秘書安排過來的。” 譚秘書?那就是喬禦琛的意思了。 曹阿姨家裏有個上高三的兒子。 為了不影響那個孩子的學業,安然同意她晚上不用留在別墅值班。 做好晚飯,阿姨走後,別墅裏立刻又變的空落落的。 安然洗完澡,一個人去了房間。 她趴在床上,打開筆記本電腦,找到了一部英文版的電影,戴著耳機看了起來。 喬禦琛按門鈴,他明明看到樓上有燈光,卻沒人開門。 他自己打開門,一路找到了樓上。 輕推開房門,看到了趴在床上,咯咯笑的安然。 聽著她的笑聲,喬禦琛抱懷,倚靠在門邊欣賞。 電影看完,她隨手將電腦關了。 她抱著電腦下床,本來要放到桌上的,結果一回身,就被站在門邊的人影嚇了一跳。 她尖叫一聲往後退步,手裏的電腦也掉在了地上。 看清楚門口的人是喬禦琛時。 她鬱悶道:“你怎麼站在那裏也不出聲,嚇我一跳。” 她說完,就彎身去撿電腦,走到桌邊打開看了看。 還能開機,幸好,沒摔壞。 喬禦琛雙手抄進口袋中走了進來。 “你戴著耳機,就算我出了聲,你也聽不到。” 安然瞥了他一眼:“你怎麼來了。” 喬禦琛不爽的看著她:“每次都問我,怎麼來了,這是我家,我不能來嗎?” “這是我的房子,”她一字一頓的看著他:“喬總別弄混淆了。” “你都是我的,更何況這房子,”他說著,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安然跟了過去:“喬禦琛,你能不能別總是打破契約,假的就是假……” 她正說著,他已經順手將衣服脫了下來回頭看向她:“我要洗澡,你是進來跟我一起洗?還是繼續忙你的?” 她咬牙:“你家沒水嗎?”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扯進了浴室:“既然你這麼喜歡跟我聊天,那就一起洗吧,咱們邊洗邊聊。” 她急忙一步跳出了他的控製,回身瞪了他一眼,“我洗過了。” 她走出了浴室,順帶將門咣的一聲摔上。 喬禦琛勾唇,脾氣倒是不小。 她回頭怒氣衝衝的剜了浴室的門一眼,心裏滿是疑惑。 安心今天出院,他不是該陪著安心的嗎? 他的路數,真的太奇怪了。 她收拾完東西,直接去了隔壁的房間。 本來打算要睡了,門卻從外麵被推開。 她沒養成鎖門的好習慣,這個毛病得改。 她坐起,看向他:“喬總,你還有什麼事嗎?” “你覺得呢?” 他說著,已經幾步走到了床邊坐下。 安然凝眉:“你今晚要睡這裏?” “當然,我們可是夫妻。” “假夫妻。” “我們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實,真的假的,已經無所謂了,” 他將她的枕頭拉到自己身後:“一起睡。” 安然凝眉,歎息一聲:“喬禦琛,你這到底是在做什麼。” “我做了什麼?”他挑眉,表情愜意。 安然往後坐了坐,表情凝重。 “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招惹我?你也說了,你不會愛上我,正如我不會愛上你一樣,既然如此,我們這樣同床異夢,是為了什麼?” “同床異夢?”喬禦琛點頭:“這個詞兒用的還不錯,我說過很多次了,是你主動來招惹的我,我也提醒過你,讓你不要後悔,你當真以為,這遊戲,你還有主動權?” 安然咬唇望著他:“我跟你之間,除了假夫妻關係之外,還是仇人,你是真的沒有看出來,還是裝作不知道?我恨安家人,跟你假結婚,是為了報複安家。” “你跟安家的恩怨我不管,招惹了我,你就別想全身而退,這是我對你的懲罰方式之一,當然,如果你覺得這個說法不好聽的話,也可以認為,我是在幫安心反擊你。” 安然呼口氣,滿肚子的怒氣。 算了,她懶得跟他計較這些無聊的事情。 她向後一躺,將被子扯到身上,背對著他,睡覺。 喬禦琛勾唇:“你大概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說自己要替安心反擊吧。” 安然凝眉,未語。 “安心今天問我,為什麼要娶你。” 安然的後背僵了一下,原來所謂的反擊,是這個意思。 她閉上眼睛,不回應。 “安然,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安然沒有應聲。 喬禦琛道:“不夠坦誠,因為你的不坦誠,許多事情,會失去先機。” 見她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打算,他眼中的怒火依稀可見:“你不打算解釋一下,把這件事告訴安心的目的嗎?” “沒有目的,就是看她不順眼。” 喬禦琛冷笑,她似乎太不把他當回事了。 他身子一側,將她的身子扳過,跨壓到她身上。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你把這件事告訴安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說過了,我看她不順眼,想要讓她痛,想讓她死。” “毒婦,”他咬牙,最恨看到她這副了無生趣的樣子。 安然笑:“你今天是第一天認識我嗎?如果我不毒,四年前又為何將她從樓梯上推下去?” “閉嘴。” 安然並沒有要閉嘴的打算,繼續道:“隻可惜,我運氣不夠好,沒能一次性殺了她。” “我讓你閉嘴。” “如果她死了,安家的財產,就會成為我的,安展堂不是說我沒良心嗎?他不是覺得自己養虺成蛇嗎?沒錯,我就是在惦記著安家的財產,我巴不得安家立刻倒閉,讓他們安家人全都淪落街頭做乞丐。” 他眼神一狠,低頭就咬住她的唇。 她側身掙紮著想要起來反抗。 可是他將她控製的死死的。 她費力的將臉側開,躲避了他的吻。 他沒有糾結,吻一路蔓延。 “喬禦琛,你別碰我。” “不碰你?你以為,你的一夜值兩千萬?安然,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該知道自己的價值吧,從今天開始,我喬禦琛說要,你就沒有資格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