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君侯,這寨中軍卒頗為強悍。今日進攻我軍已經折損了一千八百人。還不能攻上城頭。據此留之無益,莫不如及早撤去,僅留數千軍卒在此監視,大軍前去奪下濮陽回頭再收拾這李璋不遲。”
張遼對呂布說道,今日一天的攻擊,先後投入了五千兵馬。還沒開始進攻濮陽便損失了兩千人,這樣的開局讓負責領軍進攻的張遼此刻感到臉上無光。
呂布此刻默不作聲,盤算著對方這營寨裏到底藏了多少軍馬。那支前日出來挑釁的騎隊此刻跑到了什麼地方。
“立刻四下多派哨騎偵查,明日大軍再次進攻。文遠,你再領五千人兵馬從東麵和南麵攻擊。曹性,你帶兩千人從西麵進攻,以牽製寨中兵馬!公台,其餘人馬往濮陽方向列陣,以防濮陽城內曹兵出城接應,攻我身後。我自領兩千鐵騎,於北麵營區外設伏,截擊欲出營逃往濮陽的賊兵。明日!必要將那李璋匹小兒斬於馬下,方泄我今日之恨!”
圍三厥一,呂布也並非空有一膀子力氣的莽漢,作為統帥的基本操作他還是了熟於心,然而為將者卻不是隻要懂得將兵打仗就能成為名將的。
所謂為將者需洞悉人心,顯然郭嘉比呂布自己更了解呂布。如果說一開始李璋挑釁呂布,呂布隻是本就對陳宮和李璋那不清不楚的關係心存芥蒂,想教訓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給點壓力叫他趕緊投降。然後叫他作為一個敗將投降過來,那便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得乖乖在自己手下老實蹲著,也可以順帶賣陳宮一個天大的人情。
“瞧啊公台,我可是看你麵子上。不然這人我決計殺之,不會收降。”
可是今日一天丟掉了近兩千人馬,呂布此間內心除了羞惱和憤怒。漸漸卻也生出了對李璋的恐懼。
此人可以打敗汜嶷、高順。今日又在這破寨子外,損我兩千軍馬。這人到底還領著多少軍馬潛藏其中?還有多少本事未曾使出?越想便越覺得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他越是這麼想就越被郭嘉往溝裏帶,他越是這麼想,就越覺得自己不打濮陽,先打流民營是個正確的決定。
今日猛攻營區,濮陽城卻沒有出動一兵一卒前來救援,可見濮陽對營區的防禦還是充滿了信心。如此想來,這營區裏必然布有重兵,欲趁我圍城之時從背後襲我。
布置停當,眾將皆領命回營。
呂布卸下盔甲,將方天畫戟放到兵器架上,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咚!咚!咚!”
“殺啊,活抓呂布!”
武人的警覺性讓呂布立刻從床榻上翻身而起,抓起武器直接衝出了帳外。
情況如同昨夜一樣,光見打雷不見下雨。
“李璋小兒,垂死掙紮。待明日活抓了你,我必將你碎屍萬段!”呂布對著流民營的方向怒吼道。
擂鼓和喊殺聲還是如昨晚一樣,定時定量。呂布幹脆用衣甲遮住耳朵,自當聽不到那些惱人的噪音。營中士兵經過昨日夜裏一夜折騰,又經過今天一天列陣。許多士兵雖未上陣廝殺,但是此刻再也已勞累到了極點,雖是營中將官依舊頗為盡責,聽到對麵擂鼓喊殺依舊將士兵帶出營房備戰。
一次可以,兩次可以。到了三更時分,許多將官自己也忍不住直接靠著營帳便睡了過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此刻聲音如同悶雷一般,比剛才的擂鼓更為低沉,而且更加密集。
“敵襲!”雖然巡視的崗哨第一時間發現了遠處奔襲過來的騎隊,但是營裏的官兵此刻正處於身體和精神雙重崩潰的邊緣,響應者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