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龔都聽到曹操的名字仿佛觸電一般,眼睛裏瞬間流出一抹驚恐,但有很快平複下來。
旁邊一名將領說道:“若是曹操親來,如何是好?”
“曹操徐州新敗,更兼兗州內亂方息,焉有餘力攻我?”龔都駁斥了說話的將領,但心裏也隱隱有了些擔憂。以曹操的個性,趁著自己這邊在武平立足未穩,見縫插針打一仗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再者說無論是不是曹操親自率軍前來,隻要兗州派來了援兵,武平各處的民夫青壯被調動到渦水邊,那闕水淹城沒準真有可能辦到。
即便不能淹沒武平城,沿河兩岸皆是肥沃的農田,都已播種生苗,若是一過水,秋後定然顆粒無收。自己和劉辟趁著武平的百姓剛播種完就來占領,想得也是趁著曹操虛弱,自己能依靠此地的糧源招兵買馬,做長久之爭。畢竟袁術遠在淮南,若是真是出現糧荒,遠水解不了近渴,況且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在一個不久之前還致力於清剿黃巾叛逆的諸侯手上,終究是不明智的。
“諸將看來,若是我等趁現在連夜偷營,殺散曹軍騎隊,將那些不聽話的民夫殺掉。能有幾分把握?”
見頭領發話,帳內的大小渠帥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一名渠帥答道:“此營中原有馬軍六百,步軍兩千餘,加上龔渠帥從武平帶來一千馬軍。那河岸築壩之處離本營不過二、三十裏,曹軍連戰連捷,頗為驕橫,以為我等不敢與之為敵,必無防備。我軍先以馬軍衝擊曹軍營寨,步軍再跟進撲殺亂兵及民夫,一戰可定也。”
“對!早就該出出這口惡氣了!豎子不過趁我不備才屢次得手,如今即便有所防備,我軍亦是多數,怕他作甚!”
“正是!殺我士卒,還殘暴如斯,將屍身頭顱擺成景觀。辱我軍太甚!我等必也將同等待之!”
“曹軍沿河紮寨,行軍大忌,將他們趕下渦水去,叫他們去喂河神。”
“渠帥!發令吧!”
......
雖是群情激奮,龔都還是下不了決心。和劉辟一起在汝南經營多年,眼看各處黃巾的勢力日漸衰微,深知這股子叛亂的勁頭維持不了多久。眼看天下各處諸侯皆已擁兵自立,諸侯們所占之地,大多恢複了生產,百姓們一旦沒有餓死的危險,就打不起造反的念頭來,替天行道這個幌子越來越沒有了市場,想生存下去唯有是依附在諸侯們的羽翼下。
既然選擇了袁術,那便等同於得罪了曹操。曹軍的厲害不是這些隻會打嘴炮的土鱉小渠帥們所能了解,即便對方隻有兩千人,戰力同樣不可小覷。
打!隻有打!想在曹操麵前顯示出分量,增加談判的砝碼,隻有打痛曹操,不讓他把自己當成軟柿子,日後即便改換門庭,也有自己硬氣的資本。
“傳令!馬軍隨我先行,直撲曹軍營壘。歩卒輕裝簡從,疾行跟進。一到河岸,合擊曹軍,並將順從曹軍的賤民們斬盡殺絕!叫他們知曉,誰才是武平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