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士騎衝擊開始的一刻鍾裏,整個營區再一次重演了五更天時那般的人間煉獄,一隊隊騎兵衝進營來,對著一群綿羊般的人狠下了屠刀。慘叫聲此起彼伏,隻是這次殺人者顯得更為訓練有素,也更加冷酷無情。
一刻鍾過後,一切的喧鬧都歸於平靜,隻剩下戰馬的嘶鳴。
“校尉,這裏還有個活的。看上去像是個頭目。”
龔都如同摔生魚般的被四名哈士騎拋到了小五的馬前,後背的箭傷本已讓他痛苦不堪,這記拋摔仿如平沙落雁,摔得他渾身仿佛散架一般,險些一口氣接不上來昏死過去。
趴在地上的龔都勉強支起身子,也打量著馬上的人。犀皮鎧,三棱槍,一匹通體金黃的大宛良駒。麵容雖清秀俊朗,但渾身上下皆散發著和年齡不符的殺氣。
小五正欲開口,身後的一名親衛打馬來到他的身旁,“稟校尉,賊軍步軍約兩千人,已到五裏外,向此處奔襲而來,隊形鬆散。”
“傳令哈士騎,槍騎營。立即出擊,殺退賊軍,不求全殲,切莫混戰。”
“諾!”
安排妥當,小五翻身下了撥雲。走到龔都身邊,打量起這身材鎧甲,頭戴黃巾的人來。雖是後背中了一箭,但有鎧甲保護,箭矢擊穿防護後已來勢大減,隻穿透了皮肉,並未傷及肺腑。但三棱箭頭造成的那標誌性的傷口依舊在不停的往外冒出鮮血,順著盔甲的縫隙汨汨的流淌下來。
“尊駕何人,在黃巾中是何職事?”小五和李璋郭嘉待在一起,漸漸的也學會縐幾句酸文,便也學著裝點儒將風度。
龔都正欲張口回答,呼吸之間,胸腹劇痛無比,不知是依舊紮在背後的羽箭所致,又或是被剛才那些粗暴的拋摔折了肋骨。一下子連喘了幾口粗氣,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哦?還來氣了?大哥叫我多讀點書,言談舉止要得體什麼的。我跟你講道理,你竟敢喘氣?分明是藐視我。”說罷直接一腳踢到龔都的肚子。
方才是前胸後背疼,被小五這一踢,龔都隻感覺渾身上下都疼,竟也感覺不出到底疼在何處了。
“你......你!我......我乃是汝南黃巾渠帥......”
“黃巾渠帥?尊駕莫不是汝南劉辟?”小五又恢複了方才的斯文,示意親衛查看一下龔都的箭傷。
箭矢插入不深,親衛中有隨行的醫官幫龔都拔出了箭,止血後簡單包紮了一下。拿來一皮囊的酒水,讓龔都悶了幾口。
酒精的刺激再加上渾身的傷痛,龔都隻覺天旋地轉,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
“尊駕可是汝南劉辟?”小五耐心的問道。
“劉辟乃是我結義的兄弟,我乃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