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沒有說話,笑了笑轉身給小五使了一個眼色。
小五會意,站起身來一腳踢飛桌案,拔刀架到了那參軍的脖子上,怒喝道:“這狗屁議和在爺爺這裏就過不去,你還敢在我大哥麵前聒噪。是想看看爺爺的馬刀是否鋒利?”
帳內諸將也作勢而起,拔出刀來將使團人等圍了起來。
參軍依舊強作鎮定,高聲喊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李中郎若有見教,但講便是。何故刀劍相交?”
李璋轉過身來,依舊保持著笑容,但並沒有揮退已經刀劍離鞘的部下,一步一步的走到那參軍麵前,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對方的臉。凝視片刻,發現此人眼神飄忽,四目交彙之間,不自覺的在躲閃著自己的目光。
“貴使說的有理。璋也並非嗜殺之人,此間戰事若能和平解決,吾所願也。隻是這武平城乃我主曹孟德之地,貴軍盤踞不去,恐非所宜吧。”
“中郎此言差矣,朝廷無道,盤剝生靈。生民百姓望我軍如久旱之望雲霓,甫到武平,投我軍者不可勝計。這皆是武平百姓之地,又怎成了曹兗州的?”
耍嘴皮子,李璋喜歡和人耍嘴皮子,但不喜歡別人跟自己耍嘴皮子。
李璋嘴角一絲不易發覺的上翹,會意的小五突然暴起,一巴掌甩在這參軍的臉上。蒲扇般的巴掌直接抽得對方眼冒金星,兩顆臼齒從嘴巴裏飛脫了出來,一頭栽倒在地上。
小五搶前一步,一手抓住對方的衣襟,將他從地上糾了起來,馬刀順勢一揮,將一隻耳朵割了下來。
“我大哥說是,那便是!你若再敢對我大哥說個不字,我就把你一片片切下來送回去給劉辟。”
參軍捂著腦袋,鮮血從指間不停的滲出,滿嘴是血卻不敢叫出聲來,隻得捂著口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外邊的雨勢絲毫沒有變小的跡象,偶爾夾雜著幾聲悶雷,這是夏天最常見的天氣。望著帳外飄散的雨水,李璋已經明白了使者的來意。
桶狹間之戰,織田信長便是在這麼一種天氣,憑借著大雨掩蓋自己軍隊的行蹤,直撲今川義元的中軍,從而擊敗了占據著優勢兵力今川義元。而今自己這些來“談判”的人,挑了這麼個不宜出門的天氣前來找自己談判。若是換個機警點,口齒伶俐的人,或許還能拖住自己和帳內這許多軍將一段時間。
但想必這黃巾軍實在找不到幾個識字的人,找了那麼個不著四六的書生,雖是裝出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張嘴便要叫自己撤退回去。想跟自己玩個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把戲,拖著自己和他來回拉扯。那眼神裏的不淡定,和對小五這個凶神的恐懼已經把自己的真正意圖都給暴露了。
“來人,傳我將令!”
帳內軍將立刻收起刀劍,整班列隊,等候著主將的命令。
“小五,立刻集結騎隊,離營待命!”
“諾!”
“陷陣營聽令!”
“在!”陷陣營幾名主官立刻出班應命。
“集結全部士卒,會同一千弓弩手於營外列陣。無我將令,不可輕動!”
“諾!”
“青州軍!”
完了完了,還是輪到自己上戰場了......幾名青州軍主官心跳加速,不敢怠慢,立即出班應命。
“青州軍,本中郎隻求你們一件事。”
“中郎有命,但請吩咐。”
“這次別逃跑了行不?這後邊便是渦水,沒地方去的。”
......
“將這些蠢賊拉出去,斬首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