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兗州鼠輩,不過趁爺爺體虛力弱,才叫你得了便宜。若爺爺吃飽喝足,定將你這豎子撕成兩半!”
圍觀的軍士們便是一陣哄笑,紛紛給何曼喝起了倒彩。
何曼又羞又怒,不顧手臂的疼痛,揚起另外一隻胳膊衝著小五衝將過去。
“夠了,住手!”
哄笑聲立時停歇,這熟悉的聲音乃是出自領軍主將李璋。軍士們立刻恢複了紀律,給李璋讓出了一條道來,製止了這場鬥毆。
“何渠帥。你被囚多日,李某多有慢待之處。張校尉亦是出征多日方歸,身體疲憊,如此相鬥甚是不妥。不若且下去治療傷病,待酒足飯飽之後,再行廝鬥如何?”
“謹遵將領。”小五對李璋拱手答道。
何曼也收斂的方才的倨傲,畢竟對方此時已經占了上風,再打下去自己也隻會輸得更加難看,現在有人給遞來梯子,自然是就坡下驢。
“如此甚好。待我酒足飯飽,再與你一鬥!”
打得已經有點蒙頭轉向的何曼似乎忘記了自己俘虜的身份,轉身便想離開。當察覺到周圍一圈又一圈和自己服色不同的士兵,尷尬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哼哼。
“何渠帥身手了得,李某佩服。你我雖是敵人,但今日渠帥在李某軍中作客,焉能沒有酒肉?來來來,帳中一敘如何?”
造反的原因是什麼?黃巾軍裏大多人都隻是因為一個最簡單的原因:沒飯吃,活不下去。
而造反的目的又什麼?絕大多數的人也隻是因為想過上能吃飽飯的安生日子。
這也是何曼加入太平教的原因和最初的目的。
對於敢在千軍萬馬從中衝鋒在前,迎著落石箭雨衝殺的何曼,李璋心裏頭是存著好感的。他麾下的士兵能頂著長槍方陣拚殺那麼長的時間,可見在士卒心裏頭,對此人也是頗具好感。
何曼依舊想硬氣一把,奈何肚子實在不給他爭麵子。砍腦袋也不過一下子的事情,但這饑餓的滋味卻不是一閉眼就能過去的。
“哼,待我吃飽喝足也好上路!休想幾句好話就賺我投降!”說罷又是一聲瘮人的響聲,又將自己脫臼的胳膊給接上。
不多時,營帳裏便擺上了兩條長案,小五與何曼相對而坐,麵前各擺放了一大壺酒水和滿滿一盆煮熟的肉。
肉,是豬肉,是那頭騸豬的肉。原是軍中的庖廚特意給李璋留的份額,奈何這李中郎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居然一口也不肯吃,這就便宜了這兩個魁梧的愣子。
何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張著大嘴將肉死命往裏頭塞,提起酒壺咕咚咕咚便往胃裏頭倒。仿佛肚子裏頭有個黑洞一般,一整盤的肉吃下去尚嫌不足,一雙眼睛貪婪掃視著其他兩張酒案上的食物。
肉是沒有了,李璋示意庖廚將烙餅野菜湯之類的東西也端到了他的案上。一陣功夫,兩斤烙餅,一大盆野菜湯也被掃得一幹二淨。難怪得造反,這麼個吃法,就是太平年景的小農家庭也扛不住啊。
拍拍肚子,何曼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邊的油花,一根大舌頭還在手指上將沾染的油脂舔了個幹淨。
“何渠帥酒食還算滿意?”
吃飽了何曼恢複方才的硬氣,一拍桌案立起身來,指著小五大聲吼道:“敢再與我一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