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雒陽城內,上萬白波軍士卒擁擠在街頭巷尾。
心有餘悸的韓暹在已成廢墟的皇城裏頭望著臉上貼著傷藥的張濟。
“張將軍,這曹軍如此驍勇,這雒陽城如何守得住啊?”
張濟打心底裏鄙視這個窩囊廢,既不願舍棄自己的地盤給曹操俯首帖耳當個附庸,到真要拿起刀槍來扞衛自己這一畝三分地的時候,又沒有誓死一搏的勇氣。
但說到底這還是自己的隊友,即便豬了一點。
無論是張濟還是韓暹,手下的兵力皆無力單獨對抗氣勢洶洶的曹軍。若不是想到這點,張濟很可能當場拔出劍來,砍死這個讓他功敗垂成的家夥。
“韓將軍,此戰我軍已打退了曹軍前鋒。可見那曹操也不過如此。你我手下兵馬加起來也有兩萬多人,若非雒陽城破敗,無險可守,即便曹操來個十萬大軍,我等也能與他周旋一番。”
“若雒陽無法堅守,不如我等先行退出,暫避曹操鋒芒,待日後有了時機,再重新奪回此地如何?”韓暹心裏頭一直在打退堂鼓,有些悔不該和張濟一同殺了波才,謀奪了這白波軍的控製權。但人也殺了,反也造了,後悔藥沒處買。
“退?退往何處?關中四下荒蕪,這兩萬大軍靠什麼養活?這些人若非在關中飽受饑寒之苦,又怎麼會一心一意的跟著我等到此來尋求生計?現在回去,恐怕走不出數十裏,手下的士卒便會嘩變,砍下我等的首級獻與曹操了。”
張濟怒歸怒,但韓暹這種人屬於又想吃肉又怕挨打,若不給他壯壯膽,到直麵曹操大軍之時真有可能溜之大吉。
賈詡打量著在場的所有人,白波軍的首領們多是亡命之徒,目光短淺,隻要有足夠的利益驅使,他們還是會站到張濟的一邊,並不在乎一個韓暹。
“據探馬得報,曹操大軍人數在三萬人左右。多是兗州精銳,戰力不俗。”
張濟看了賈詡一眼:“文和先生的意思是也認為我等該暫避其鋒芒?”
賈詡捏須笑道:“避其鋒芒自是當然,但卻無需遠遁。”
一旁的張繡一時也摸不清頭腦,如果不走還是得直麵曹軍,這避其鋒芒從何所起?
“文和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曹操先鋒被我等擊退,大軍不日便會到來,我等如何才能避開?”
賈詡笑道:“小將軍莫要著急,今日一戰,那曹操也想必知道西涼軍的厲害。我觀曹操此人,善謀而多疑,今日初戰受挫,必不敢急於進攻。小將軍可領騎兵兩千出城外密林處埋伏,若曹兵真敢進攻雒陽,這在城外佯動,虛張聲勢。曹操見疑,必不敢盡全力攻城。張將軍手下還有五千羌兵,羌人勇武好鬥,可在其攻城時主動迎擊。曹兵見我軍實力不俗,又不知城內虛實,以曹操之謹慎,一時間定難以決斷。隻要能拖住曹兵在此處,河北方麵聞訊定會有異動,曹操擔心兗州有變,雒陽之圍自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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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大軍主力急行軍了一日,在半夜裏終於碰上了曹洪撤退回來的部隊。
軍帳之中燈火通明,曹操一臉鐵青看著下邊跪著的曹洪和關、張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