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言辭犀利,實為故意激怒嚴嫣。
果然三兩句,就輕易達到了她想要的目的,眼看對方咆哮怒吼,推翻了周圍一群看熱鬧的人。
嚴默冷漠,吩咐管家找人把小姐押回去。
這時候人群熙熙攘攘,已經有人在忍不住小聲討論。
宋苒隻是側眸聽了一耳朵,便忍不住勾唇笑起來。
總之,嚴老爺子的葬禮因為這麼一番折騰,幾乎成了一場鬧劇。
臨告別前,滿臉沉痛的嚴默還特地過來道歉,“我妹妹這段時間的精神狀態的確不太好,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彼時的宋苒剛剛在墓碑前給老人家送上手裏的菊花,聞言也隻是不輕不重地一搖頭,“我沒事,她嚇不著我。”
話音落,順帶著直起腰身,抬腳往旁邊挪了挪,轉頭時,目光輕輕從男人身上掃過。
嚴默看得出宋苒欲言又止的樣子,很快抬腳跟了過去,“宋小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這時候雨漸漸停了,宋苒收了手裏的傘,遞給了旁邊的助理,又抬眸看著正流動著獻花的人群,眸光驟然變得深沉。
“有些話在這種場合說出來恐怕不太合適,但作為你的合作商,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一句,你們嚴家三兄妹,都有產業繼承權,嚴小姐與你同根同源,但氣性差別太大,你或許還不知道她盤下了單家整個的貿易產業鏈,現在正是資金短缺的時候……”
宋苒點到即止,話說到這個程度,就不再繼續下去。
嚴默垂眸聽著,很快明白過來。
嚴嫣明裏暗裏都與單家為敵,他這時候的表態就顯得尤為重要。
其實就算不從與單家合作的角度考慮,嚴默也不願意與嚴嫣為伍。
她和嚴遠橋是同一類人,獨斷專橫,做事激進,不擇手段。如果留有嚴嫣在嚴家的一席之地,她早晚會成為第二個阻礙他腳步的人。
但想一想,他盡管不願意,也不能無視她在法律上的繼承權。
正猶豫的時候,旁邊宋苒好像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勾唇笑了笑,“我看嚴小姐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建議給她找個醫生好好診斷一下,能在自己父親葬禮上做出這麼不體麵的事情,我相信也很難管理好一個公司。”
她隻是不動聲色地提醒了一句,就讓男人在震驚之餘恍然大悟。
而宋苒照舊一臉冷清,些微一抬手道:“我還想去探望一個老朋友,後麵的宴席我就不參加了。”
嚴默跟在身後輕輕“嗯”了一聲,目送著人一路離開墓園。
宋苒上了車,轉頭看向煙霧蒙蒙的窗外,才想起來問起正開車的助理,“單饒呢?”
“哦,他接了個電話,匆匆忙忙就走了。”小助理從後視鏡裏觀察著她的臉色,繼而揚了揚眉毛,“我聽到他跟嚴昊說起,好像是要去法國一趟,還說什麼東西找到了。”
聽到這裏,宋苒大體已經明白過來了,抿唇默默不語。
小助理看她像是有心事,猶豫了一番還是笑著調侃,“小姐,你現在對單總怎麼是直呼其名了?”
此刻正轉頭看向窗外的女人些微蜷了蜷五指,不動聲色地掩蓋了心底裏的訝異,又看似漫不經心地反問一句:“是嗎?”
小助理見她興致不高,不管是不是,都不好再多嘴了,便迅速陪笑著轉了話題問:“要回酒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