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來的是一個身形高挑的女人,她披散著長發,右耳上帶了一隻耳釘。
她畫著淡妝,好似給那張仙氣的臉上蒙上了淡淡薄霧。她眼神波光流轉,在各人身上掃過,最終停留謝音的身上。
她走過去,薄唇輕啟:“新來的?什麼名字。”謝音低著頭,雙手死死的抓著文件夾一角,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謝音。”
她拿筆在紙上劃了幾下,又扔給謝音,“去人事部報道。”
她又慢慢往前走,直到身影在辦公室門口消失,謝音還仍然低著頭,肩部有著輕微的顫抖,其他人隻當她嚇怕了,也不多言語,各自做事去了。
謝音拿起那張紙,看著她本該陌生卻十分熟悉的字。
她就是招聘會上謝音看見的女人。自己的直覺怎麼會錯呢。謝音自嘲的一笑,竟然是她——程琬言!
這個揮之不去,她想念了四年的人,而今天她們才第一次說話。
謝音心情複雜著看著紙上的幾個字:謝音報道。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世界真小啊”
拿著白紙,謝音去找了人事部,人事部的人見是程琬言手下的,當即蓋章走人。
謝音回去後,那個花衣服朝她使眼色:“待會你進去後拿任務,記得選和我們一起做的,這樣輕鬆一點。”
謝音頷首,進去了。
程琬言坐在椅子上,低頭翻看著文件,聽見門響,目光掠過謝音,又收了回去。
謝音站在她麵前,問:“我做什麼?”“選一份。”程琬言將兩份文件放在她麵前。
謝音拿起來瞧,想著花衣服的話就拿了另一份。程琬言瞥了一眼,一字千金道:“走吧。”至始至終她都沒什麼表情,謝音心下黯然,原來她根本不記得自己了。
回到位置上,謝音粗略的看了下任務,又問問花衣服相關的知識,便上手了。
屏幕上的數字看得人眼花繚亂的,謝音走了神,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程琬言。程琬言是她學姐,當時兩人處於謝音認識程琬言,而程琬言不認識她的情況下,就這樣,謝音還單戀了四年至今。
謝音內心糾結起來,碰麵是她完全意料不到的,如今,她對程琬言到底是什麼感情?
她伸手握住茶杯,下巴抵在杯沿上,認真思考著。
“不會?”一個聲音打破了她的思考。謝音回頭望去,見程琬言站在自己身後頓時慌了起來。“沒、沒有,我我就是愣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可信,謝音握著鼠標在頁麵上瞎點擊,心裏想著程琬言怎麼還不走。
程琬言站在她後麵看了半響,忽然伸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彎腰靠近她,謝音嚇的差點跳起來。
她驚恐的望著程琬言,好一會心跳才慢慢平複下來。
程琬言說的她都會,但這時,謝音卻不想開口,隻愣愣的盯著她波瀾不驚的側臉看,挺直的鼻梁下是紅潤的薄唇,如玉的肌膚,流轉著點點光芒。
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謝音癡迷的看著她,程琬言卻在為她講解程序的運算。說了幾個字,程琬言轉頭看她,謝音一嚇,忙將目光移到屏幕上,老老實實的看,在不敢起什麼綺麗的心思。
“你好好看。”程琬言不想在講,說了幾個字後就走了。
謝音看著她的背影,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以前的感覺還在。即使已經兩年沒有見麵了,那種心跳的的感覺還是和兩年前一樣。
謝音徹底挫敗了,隻是見了一麵而已,她就已經倒戈卸甲,今後還怎麼工作下去。
好容易等到下班,謝音一臉憂愁的回家了。本該炎熱的夜晚,如今卻又了一絲涼氣。謝音裹緊了外套,略低頭行走在腳步匆忙的路人的身邊。
或許還不是下班高峰期,地鐵裏還沒有人滿為患。謝音背靠著車壁昏昏欲睡。
她強撐著精神,眼皮耷拉著,窗外的景色快速的掠過,她覺得無趣,視線下移下去,就看見麵對她坐的程琬言。她膝蓋上攤著一本《安娜卡列尼娜》,白皙修長的手指放在書被捏起的一角邊。
坐地鐵看什麼書,謝音想嗤笑一聲,再說幾句憤世嫉俗的話,但她說不出來,因為程琬言顏值太高了,僅僅是看見她這個人坐在那邊,謝音都不自覺得屏聲斂氣。
她盯著程琬言看了許久,周遭的環境變得嘈雜起來,人流也慢慢增多。
程程琬言忽然合起,拎起包走了出去。
謝音伸長脖子看去,隻在門口看見一抹快速消失的背影。她心裏一陣失落,想要追上去卻終究沒有勇氣。
反正還會在地鐵上遇見的,謝音這麼安慰自己。想看一眼她下的站台名,但地鐵卻快速的開走了,隻留下兩個模糊在眼裏的字眼。
謝音頭靠在車壁上,仰頭看去。不知看了多久,地鐵再度停下,謝音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