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馳笑了笑坐下來,掌櫃的立刻拿了碗過來給他們倒酒,又對隔壁的人笑說:“這幾位也是來避雨的大人,多謝你們方才肯讓出房間來,也是緣分一場,諸位在一起吃酒就不要拘束了!”
那群人中唯一一個穿了身袍子的人就拱手笑:“我們是江湖上耍把式的,就不講究虛禮了!”
說話間已經從頭到尾把宋馳看了個遍,又轉過頭去喝酒。
宋馳已經聽出這人濃濃的巴蜀口音,不禁皺了皺,巴蜀遠隔萬裏,來去不易,這群人要真是耍把式的。至於跑到京城來耍嗎?
究竟是什麼來頭……
這群人倒也奇怪,圍著火盆吃菜喝酒,卻半句話都不說。
宋馳推拒不過掌櫃的盛情,隻得喝了一杯黃酒,怕喝酒誤事,他也不敢再喝。
他正要向掌櫃的告辭的時候,那穿袍子的人又笑道:“這位小哥穿的是程子衣,想必是哪家權貴大臣的護衛吧!我等幾個上京來也沒個親人,不知道小哥熟不熟這京城的街沿巷坊,可有什麼能雜耍的地方?”
尋常的官員最多就是養些護院,哪裏能養武功高強的護衛。
宋馳怕『露』了身份,笑了笑:“我也並非京城裏頭的人,我們家主子來京城探親的,算不上什麼權貴!”
那人眼中精光一閃,點點頭道:“既然小哥不知道,就不打擾了。”
說著,轉過頭又繼續喝酒,不再和宋馳說話了。
這群人著實古怪!
宋馳心裏防備更重,待會兒恐怕得寸步不離的守著夫人了。
……
傅明月睡得『迷』『迷』糊糊,卻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她驚覺之後下意識地去看孩子,長安臉蛋紅潤,睡的正香並沒有醒過來。
出門在外,她是和衣而眠的。
傅明月披了件鬥篷起身,看到自己床邊正伏著兩個丫頭,施媽媽坐在不遠處的杌子上打盹,屋外頭靜靜的,半點聲音都沒有。
青雲被她吵醒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問:“夫人,您起來了,是不是餓了……”
傅明月坐在桌邊喝茶,伸手示意她小聲些,自己也放輕了聲音:“你不覺得有點怪嗎?”
青雲更是疑『惑』了,這哪裏怪了?
傅明月輕聲說:“太安靜了。”
此時外麵雖還在下雨,但也是該聽得到聲音的,再加上小二、掌櫃的說話聲,怎麼會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青雲輕輕走到她身邊,小聲地道:“許是天氣不好,大家都睡著了,不然奴婢去外麵看看?”
她話音剛落,窗外突然有火光閃過,還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口音很奇怪。
傅明月小時候去外頭偷偷玩,聽過從巴蜀來的蜀錦商人說話,這口音倒是很像……
難道就是那群包在這裏的人?
傅明月立刻警惕起來,既然他們說話的聲音這麼近,那必定就是在門外,如果宋馳等人還守在門外的話,斷然不會讓他們考得這麼近的。
她示意青雲不要說話,自己悄悄站起來走到窗戶旁邊,外麵確實一個人都沒有,連護衛都不見了,倒是對麵的廊房外有幾個人影晃動……
傅明月倒吸了口涼氣,外麵恐怕是出事了!
那究竟出什麼事了,宋馳他們又在哪兒?是不是投宿的那些異鄉人幹的?
傅明月覺得為今之計,恐怕應該先想想她能怎麼辦,這些異鄉人並不與他們相識,看她們隨從和行禮眾多,想要圖財害命的可能『性』很大。
不,也不對,既然他們能包下這裏的酒樓,那就不缺銀子!
傅明月心『亂』如麻。
廊房外麵就是圍牆,隻有一個透氣的窗扇,而且開得很高,根本爬不上去,要是從前麵的窗戶離開,肯定會被人發現……傅明月目視四周之下,竟然找不到逃生的方法。
青雲也緊張起來:“夫人,我看這情形不對啊,要不要把施媽媽等人叫起來一起想辦法……”
叫是肯定要叫起來的,好在能跟著傅明月出來的丫頭婆子都是能幹的,聽到如今的情況也隻是有些背脊發冷。並沒有驚慌失措的,隻是一個個麵『色』緊張,還是有些害怕的。
青浦先說:“倒不如咱們搬出鎮南侯府的名頭,他們一定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