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說話,不知道怎麼表達害怕的感覺。
他可能覺得一看到就不見了。
傅明月還是說:“算了,端一碗羊『乳』來!我親自來喂他好了,沒想到他這麼小一點,就已經學會認人了。”
她把這小東西抱出來,一勺勺地喂他喝溫熱的羊『乳』。
他喝一勺就看看傅明月的臉,好像在認她一樣,喝得很快,一碗羊『乳』很快就見底了,以前要喂他可沒有那麼省心,他喜歡扭來扭去跟自己玩,半天都喂不到一勺子。
長安喝完了羊『乳』,傅明月拍著他的背讓他打了嗝,拿出他的手搖鈴給他玩,把他逗得笑嘻嘻的,也願意要『乳』娘抱著哄了……
傅明月把長安哄睡著了,剛好聽到了小丫鬟的通傳聲,“夫人,侯爺回來了。”
她話音剛落,顧則淮便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傅明月將身邊的丫鬟遣了下去,這才小心翼翼問道:“侯爺,今天……沒事兒吧?”
朝堂上的事情,顧則淮和她說的不多,可她隱隱約約也知道些的。
顧則淮笑著『摸』『摸』她的腦袋,才道:“沒事兒,能有什麼事兒?”
“真的沒事兒?那劉阿三了?劉阿三原來也算是你打算重用的部下,如今突然反水,肯定是遼東那邊出了什麼事兒,你有沒有抓住他,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了?”傅明月越想越覺得擔心,隻道:“還有皇上那邊,皇上知道吳鎮海死了,還是和你有關係,一定會動怒的……”
她啊,就像個小老太太似的,有『操』不完的心。
顧則淮笑著道:“劉阿三已經被十九抓住了,現在已經關到地牢裏去了,『插』翅難飛……至於皇上,也沒說什麼。”
這話是對傅明月說的,可他知道,的確是要變天了。
皇上最後看他的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東西,恨意,隱忍,不快……他全都看懂了,他也在籌劃怎麼辦,他從來就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就算是為了明月和長安,也不能這般。
傅明月卻不信,“怎麼會了?皇上……”
“明月,相信我!什麼都不要管,什麼都不要問,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有我頂著!”顧則淮坐在炕上,摟住傅明月的腰,將腦袋埋進的懷中,低聲道:“就算是皇上動怒,我也不會後悔這麼做,我一想到吳鎮海那個人想對你動手動腳,我就恨不得想將他千刀萬剮……我好不容易得到了你,將你視為珍寶,就算是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恨不得給你摘下來,如何舍得你被別人染指半分?還是被吳鎮海那樣的人?如今我願意放他的家眷一條生路,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話說到這兒,他手上的青筋都已經爆出來,隻覺得吳鎮海死於一刀,太便宜他了。
傅明月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事兒了,半個月後瑤如就要出嫁了,這幾日二嫂在『操』心她的事兒,她的嫁妝我看了看,太多了,都快趕上鎮南侯府的庶出姑娘了,還是減一減吧!”
顧則淮將她抱著坐在自己身上,笑著道:“你這是做什麼?你不是向來最疼她嗎?”
“這幾日閑來無事,我怕自己有個三長兩短,想了很多……也想了瑤如的,眾人都說慈母多敗兒,這個道理放我和她身上一樣受用,我凡事都幫她,到了最後她什麼都不會,連良心都沒有了,索『性』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傅明月這次是真的寒了心,鄭重道:“她碰了壁,自然就知道該怎麼變得圓滑些了。”
“更何況,她的嫁妝都是公中出的,雖說是顧二夫人擅長做人,可公中出的多了,分到各房的就少了,誰願意了?”
她倒是不介意銀子,可這銀子從正院子出,難免會有人起疑心的。
如今就有不少人說她仁慈,對傅瑤如不錯,還有人說她菩薩心腸,可要是事情過了,自然會惹得有心人懷疑。
顧則淮道:“既然你想明白了,那當然好了,你是她的長姐,不能陪著她一輩子的。”
這個道理,傅明月已經想明白了,下午的時候就派了青雲去顧二夫人那邊走了一趟,說是把傅瑤如的嫁妝分例減一半,如今雖說是她們倆兒一起管家,可卻是顧二夫人在協助傅明月。
顧二夫人當然是求之不得,可卻想借著這件事生出點事情來,畢竟傅瑤如以後可是當朝探花郎的媳『婦』了。
所以,她並沒有派人去淩煙閣,而是親自走了這麼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