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則淮隻道:“我也知道,當初我和皇上說想要任命你為兵部尚書,皇上雖沒有說什麼,可我覺得他應該是不怎麼願意的,如今吳鎮海又死了,皇上更加不會說什麼,可我覺得他會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更是想要將你取而代之,畢竟兵部尚書這個位置……十分關鍵。”
“你在江南安居多年,論資曆肯定是不夠的,到時候皇上肯定會用這個借口的。”顧則淮喝了口茶才道:“兵部尚書這個位置,我隻能選擇我十分相信的人。”
陳少林笑著道:“那你怎麼就沒想過皇上會拉攏我了?”
顧則淮點點頭,正『色』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所以……”
“顧則淮,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你居然還想過這樣的問題……”陳少林素來是個喜歡開玩笑的『性』子,原本他們倆兒是一樣的,如今見著顧則淮回答的正兒八經,就要開罵了,“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你,我也不會的,我們是生死之交,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我陳少林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嗎?”
當年陳家並不如現在這般顯赫,他們孤兒寡母在陳家的根基不穩,那一年他在揚州遊船,居然有狠心的叔伯想要殺了他,好在顧則淮從一旁經過,救起了他。
這兩人的情誼就算是結下了,可後來陳少林發現顧則淮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回到了陳家後想要清算那些叔伯,可他那點身手還沒靠近了,就被人拎起來剁了,所以他想到了那日救自己『性』命的“英雄”,畢竟“英雄”說了有什麼事兒找他。
陳少林前往客棧去找顧則淮,顧則淮卻說了一句話——替天行道嘛,我還是很願意的,隻是殺人也是力氣活,這樣吧,你給我五千兩銀子,我保準他們以後再也不敢惹你了。
我的天!
五千兩銀子!
這人怎麼不去搶!
在陳少林心裏,這“英雄”的地位一下子一落千丈了,兩人商量了大半個時辰,總算是以三千五百兩銀子的價錢成交了。
他們倆兒一個出主意,規劃動手的路線,一個動手……到了如今,他那些叔伯還躺在大牢裏了。
想著這些事兒,他們倆兒都帶著笑,陳少林更是道:“……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我們那個時候才十三四歲了,膽子就這麼大了,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你不是一般人,這十幾年過去了,你的心機和智謀早已深不可測,即使我不來京城幫你,你也能夠應付的。”
做軍師的,講究的就是一個計謀。
顧則淮卻道:“你同我謙虛什麼?對付那些武將,我是一點都不怕的,可像熊正清,齊閣老那些人,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我沒那麼多心思對付他們,你們肚子裏的心思都是九曲十八彎,你來對付他們好了。”
這,算是誇獎嗎?
兩人又敘舊了一陣,顧則淮這才道:“陳少堂了?也來京城了嗎?”
“嘖嘖!”陳少林似笑非笑看著他。
顧則淮掃了他一眼,“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我看你越來越像熊正清那些人了。”
陳少林哈哈直笑,“我就算是遠在江南,也聽聞你娶了一位貌美如仙的妻子,這位新夫人的姐姐當初曾和阿堂定過親的……昨晚上在路上的時候我就和阿堂打賭了,說你什麼時候會問起這件事來,阿堂說你一定會當日問起來的,可我卻覺得你從來不是那種拘於女『色』的人……”
說著,他拍了拍顧則淮的肩頭,“看樣子,我還是不夠了解你啊!”
天底下,敢這樣,能這樣和顧則淮說話的人也唯有他這一個了。
顧則淮麵不改『色』,“看樣子是陳少堂贏了……”
“沒錯!”陳少林笑著道:“『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句話我一直都記得,兒女之情對我們這種人而言是羈絆,所以到了如今我一直還沒成親……沒想到你倒是又一頭栽了進去!”
顧則淮笑而不語,過了會才道:“別岔開話題了,陳少堂和傅二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人,看樣子是把他媳『婦』的話當成了聖旨!
陳少林也不想賣關子了,“我們家老夫人雖有些刻板,可這麼些年見著阿堂過得不高興,早已將那些規矩和世俗拋於腦後了,隻要他過得好就再無所求了。”
“可這門親事,如今是阿堂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