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醒醒！？”顧衡這幾天一有時間便是睜著眼睛直直地盯著顧晶晶，有時和她說說話，更多的時候都是自己安靜地等著。阮阿姨明明說媽媽這幾天就會醒來，可每次自己睡醒，媽媽都還在睡覺。聽護士阿姨說，媽媽要是再不醒過來，可能永遠都醒不開過來了。“媽媽，我這幾天可乖了，自己穿衣服，自己洗臉，自己刷牙，我還會幫阮阿姨倒水了……媽媽你說隻要我當乖寶寶，你就天天陪著衡衡。”顧晶晶很困，完全睜不開眼就，可顧衡的聲音，就像繩子似得，牽著她的心，她努力掙紮著想睜開眼睛。眼前是顧衡擔憂且消瘦的小臉，還掛著淚痕。“衡衡……”顧晶晶心痛不已，恨不得立刻把他抱在懷裏好好疼愛。“媽媽，你感覺怎麼樣？”衡衡滿臉焦慮，媽媽睡了太久，阮阿姨試過很多辦法，都沒有辦法讓她睜開眼睛。“衡衡，媽媽睡了，多久？”身體很虛弱，說話都費勁，顧晶晶感覺得到，這具身體已經破爛不堪，可能過不了多久，連最基本的呼吸和心髒跳動都無法做到了。“媽媽，你已經睡了三天了。衡衡好想你啊，媽媽。衡衡好害怕。嗚嗚嗚。”顧衡這些天太委屈了，好久了，每天他都會叫好多聲媽媽，卻永遠也得不到回應，她心裏那點希望的火苗都快熄滅了。“衡衡別哭，媽媽會心疼。”“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阮醫生一聽她醒了，立刻趕到病房。“好的，阮醫生。”顧晶晶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阮醫生，我右腎本來就有問題……”“這些天好好養一下。”阮醫生看著檢測器上的數據，心有些悶悶的。“恩，這個問題我們探討過，隻要你能平安度過這一周不出現並發症，那麼你的生命靠藥物維持可能還能維持十年左右。”阮醫生也不想騙她，這個結果已經是他們預估最好的結果了。顧晶晶也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她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活夠十年，十年對她來說已經是一個巨大的奢望。“嗯謝謝你！”顧晶晶也知道她不過是在安慰自己而已。“這幾天衡衡可懂事了，都會照顧我了，你知道我一手術就會沒時間打飯，都是衡衡記著幫我打好。”阮醫生看出自己剛才的話並沒有給顧晶晶多少安慰，便立刻換了話題。“你倒底是怎麼教衡衡的，簡直是個小暖男，整個護士站沒人不喜歡他。”“媽媽，護士姐姐給的餅幹……”聽見有人誇自己，顧衡也開始嘚瑟起來，這幾天護士們看他可憐，還真給他了不少東西，有吃的有玩具，還有繪本。顧晶晶沒有力氣，隻能看著他們，心裏暖暖的，這幾年她第一次感覺到輕鬆。“衡衡，別打攪你媽媽休息。”阮醫生看出她的疲憊，低聲說道：“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過兩天就能吃東西了，能吃東西就好了。”“媽媽。媽媽，”送走阮醫生，顧衡神秘兮兮地爬到她耳邊，“我剛才忘了，寧叔叔還給你留了句話，讓我悄悄告訴你。”“晶晶，你幫我大忙了。”顧衡一板一眼地把寧弈安留下的話在顧晶晶耳邊又說了一遍。顧晶晶一怔，寧弈安這是和付靈芝分手了嗎。他終於相信自己的話了嗎？為什麼付遠之卻怎麼也不肯相信自己？明明他跟自己認識的時間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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