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好像有隻無形的手在推動,迦葉被警察帶走之後的一個小時內,各大新聞媒體就得到了消息,這是史無前例的大案件啊,流言就像病毒一樣在網絡上迅速傳播,擋也擋不住。
手塚亨看著電腦裏的那些東西,之前想過會有這樣的影響,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消息會傳播的那麼快。這兩日,警局門口已經圍滿了各家媒體的記者,上級的臉都快黑了。最後抵不住壓力,決定對案件情況進行公開說明,並公布那份至關重要的親子鑒定報告。現在距離發布會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真正的混亂才要開始而已。
透過監控室和審訊室之間的玻璃,他觀察著裏麵的少女。她看上去很平靜,默默的聽著審訊人員的提問,卻一句話也不回答。她的律師一直沒有出現,想想也是,誰敢冒著得罪三大家族的風險,為她來辯護,真是可憐!
手塚亨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在同情她,他竟然在同情一個嫌疑犯。
也是,那麼年輕,一旦罪名成立,她的這一生大多數時間都會在牢獄中度過,就算有一天能夠出去,那三大家族又有哪個會放過她呢。縱使她曾經風光一時,現在看來,賠上自已一生,那樣的榮華又有什麼意義呢。
搖了搖頭,他告訴自己,這都不是他應該考慮的,身為警察,他的責任就是還原事實真相。
坐在審訊室裏的迦葉顯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仔細的觀察著。說實話,雖然她表麵上努力維持平靜,可心裏其實焦急的很。兩天了,都沒有見自己的律師出現,在這裏她任何消息都得不到,根本不知道現在外麵是個什麼情況。麵對警察每日的審問,她能回答的就隻有“不知道”三個字,雖然是實話,但是警察顯然不這麼認為,她能看出他們已經對她越來越不耐煩了。
“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啊,這家夥嘴巴真緊。”又是一輪審訊無果,審訊員退回了監控室“她始終堅持說自己就是美作靈,至於她為什麼和美作彥沒有血緣關係,她說自己不知道,要我們去問美作彥。”
“笑話,能問美作彥我們還跟她在這兒耗時間。”另一名警員冷哼“說到底,她現在就仗著我們沒有進一步的證據,一份親子鑒定卻是隻能說明她不是美作彥的親生女兒,不能證明她有欺詐行為,隻要美作彥承認她,她就是美作家的大小姐 。”
“美作彥現在昏迷,根本什麼時候醒過來都不知道,我們不能寄希望於一個植物人身上。”手塚亨泛著手裏的卷宗,上麵記載著迦葉所有的信息“美作靈,生於法國,美作集團董事長的女兒,8歲時因目睹母親被殺而精神崩潰,後被其父送到好友涼宮家撫養,18歲被接回美作家,繼承她母親所有的遺產,成為幸田集團的掌舵人。父親美作彥出事後,她拋棄自己相戀多年的男友,和忍足家聯姻,利用自己和丈夫手中的股份,幫自己的哥哥奪取了家族企業的經營權。”
“從她的履曆看,倒是看不出什麼問題,可以說是個非常合格的大企業繼承人。這些年,幸田集團在她的帶領下,市值翻了一番,公司裏的元老都很支持她;而為了幫助美作玲上位,她還將自己手中所持的美作集團的所有股份無條件贈與他,怎麼看都是兄妹情深啊。”同組的木暮警員和大家分享這兩天自己調查的成果“但是,我們對她和美作彥再次做了親子鑒定,證實美作夫人那份鑒定的真實性,她的確不是美作彥的女兒。”
“美作靈肩膀上曾經受過槍聲,是前美作夫人被害時,她躲在櫥櫃裏,意外被歹徒所傷。我們對嫌疑人進行了身體檢查,發現她的肩膀上也有個舊傷痕。”女警官夏川想了想,補充道“還有不少處刀傷。”
“傷痕可以造假,說明不了什麼,如果真是有預謀的冒充,想必之前也做了充分功課才對。”手塚亨沉思道,“去查美作靈當年的入院記錄,如果是槍傷的話,一定會有輸血記錄,說不定會發現什麼。”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夏川心中豁然一亮。
“還有,分組調查她身邊的人,包括她現在的家庭成員、養父母、同學、公司同事,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必要的時候可以帶回人問話。”
“頭兒,這可是個大案子啊。”全組人員在聽到這話之後眼睛閃閃發光,好久沒有這麼興奮的感覺了。
案子大不大,手塚亨不好說,但是這案子中確實透著太多古怪,甚至還牽扯到了十年前的那場血案。前任美作夫人被殺一案到現在也沒有結案,除了唯一的目擊者外,警方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證據,但是這個目擊者因為驚嚇過度,出現了失憶及語言能力退化,根本無法作證,此案件也就懸而未決,成了謎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