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也恍然大悟,當初在夜郎時,章始就準備建學堂的,這些年的變故,讓此事一壓再壓,如今章始記起來了,也是一樁善事,便說:“是,我現在就去。”
看著鈴鐺離開,章始歎了一口氣,現在要離開平興縣一段時間,讓他們趁著這段時間建學堂也能分散文起的壓力,她真怕文起被這件事情給壓垮了。
因為之前就章始的吩咐,文起準備在主樓裏尋一間屋子將就一晚,剛剛收拾妥當,趙駿就拿了酒壺過來尋他喝酒。
文起不禁露出了笑容:“怎麼?擔心我啊。”
趙駿是粗人,但是心卻不粗,文治武功,他知道文起現在承受的壓力實在太大了,縣主的腳步太大,他們也必須竭盡全力跟上,否則就隻會拖後腿。文起是文弱書生,乍然承擔這些,趙駿怕他鑽牛角尖,見他還能說笑,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你能這樣我就放心了。”
兩個人在桌邊桌下,一邊飲酒一邊說話。
趙駿便說起當初他們出海的事情,他聲音低沉,似乎漸漸就回到了那個搖搖晃晃的海上:“遇到海盜的事情你們大概也都知道了,卻不知道其中的內情,縣主為了全員的安危自願做了人質,在那島上生活了一段時間,與那些人也有了感情,可是那扶南國的公主卻隻是以縣主為誘餌,屠殺了整個島上的人,而縣主親眼目睹這一切。”
最重要的是有了感情,感情就是羈絆。這些細節文起從未聽人說起,章始也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表現過,那些驚心動魄的往事就被她這樣雲淡風輕地壓在心底,而他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就像全世界都欠了自己一樣,總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傷害,可是這些與章始相比顯得微不足道,一個女子隻身進入海盜窩,這是何等的勇氣和氣魄,一時之間,文起慚愧不已:“你說的這些讓我羞愧難當。”
趙駿給他倒了一杯酒:“倒不是讓你羞愧,而是讓你知道,既然我們追隨了縣主,那麼就隻管風雨兼程。”
“倒是我魔怔了,往後遇到的事情隻怕越來越多,我確實不能讓自己如此軟弱。”
趙駿業可以體諒,畢竟他沒有上過戰場,沒有置身一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乍然深陷其中,難免六魄難安:“好了,我也不打擾你了,喝了最後一杯好好休息,往後有任何事情,隨時可以找我,縣主不在平興,我們更加要相互協作。”
“好。”兩個人碰杯,一飲而盡,臉上都是笑意。
“文大人,縣主有請。”門外的小廝輕輕叩門。
聽見縣主有請,文起和趙駿都站起了身,文起轉身去穿了一件外衣就與趙駿出了門。
文起問小廝:“縣主可有說是為什麼事?”
“好像是學堂的事情。”
“好。”文起點了點頭,然後與趙駿拱了拱手:“那我先去縣主那裏了。”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