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劉子鸞輕輕地把輿圖收起來來了,這萬裏江山七零八落的,不知何時能恢複一統。
景泰在一旁泡了清茶,雙手奉上:“王爺休息一會。”
劉子鸞接過茶卻沒有喝,看著景泰:“明日約在哪裏?”
“邊淮列肆的饕餮樓。”景泰答道。
劉子鸞卻眉頭微挑:“饕餮樓?莫不是和蒼梧郡的是同一家?”
景泰點了點頭,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那章始還真是會看人,聽說找了個掌櫃特別會賺錢,這眼瞅著封後大典,趕緊辦了一家饕餮樓,他們菜色十分豐盛,甫一開業就引得眾人追捧,如今倒是一位難求呢。”
劉子鸞一愣,沒想到真的是章府的產業,他點了點頭,說起明日要見之人:“這種情勢下要求見孤,莫不是要孤同他一樣做個賣國賊。”
景泰已經可以預料明日的會麵肯定不會愉快,但是這種情勢下不見也不行,隻能盡量安撫劉子鸞:“他當初被貶為庶民,大家都以為他死了,哪裏想竟然逃到了扶南國,聽說一回建康門庭若市。”
劉子鸞冷哼一聲,這些官家士族是屬狗的,鼻子靈得很,但凡是個姓劉的,他們就撲上去,期望能占個先機,撈個從龍之功:“宮裏那位隻怕也得到了消息,但是卻不管不問,這些年倒被蕭道成馴服得乖巧得狠。”
這就是氣話了,景泰歎了一口氣:“宮裏的那位也是不易,倘若真被蕭府馴服,也不會這個時候弄出個太子,這不是明擺著給蕭府添堵嗎?”
劉子鸞語氣嘲諷:“他也就對劉家人心狠手辣,到蕭道成跟前就成了綿羊了。”
皇族這些年漸漸凋零,劉子鸞心中有怨恨不假,更多的卻是恨鐵不成鋼,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景泰從他的口氣中聽出了軟化,便趁熱打鐵地說:“宮裏的那位隻怕也知道了自己的情況,否則不會撤了我們身後的追兵,即使到了建康也是安然無恙。”
劉子鸞當然知道這些年劉彧有多麼希望自己死,可是現在如果自己死了,他自己也命不久矣,這江山就真的是拱手相讓了,所以他撤了追兵,還弄出一個太子,就是想尋求一線生機,劉家的子孫可以你死我活的爭皇位,但是江山易主又是另一回事了,劉彧如果把江山弄丟了,到了地底下隻怕都無顏見列祖列宗。
劉子鸞沒有說話,景泰繼續說:“明日的那一位這個時候回來也是別有居心,我們上次擺了他一刀,估計事後他也能回過味來,王爺明日還是小心謹慎為上。”
提起那一位,劉子鸞絲毫不掩藏自己的鄙夷:“他枉為劉氏子孫,蕭道成隻是利用他堵天下悠悠之口罷了,難不成還真的會擁立他榮登大寶,想得也太美了。”
“這種時候,大家都蠢蠢欲動,做春秋大夢是必然的。”
劉子鸞站起身:“歇了吧,養足精神明日去對付那個老狐狸。”
景泰忙上前端了燈在前麵給劉子鸞帶路,進了內室,好好地把燈放下:“王爺早些歇息。”
劉子鸞點了點頭:“嗯,你也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