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元一聽吳彩鳳知道徐芬在江承市打工,就很生氣。
“你都沒問過我,我早說什麼玩意兒?再說,都是去年秋天了事兒,我當時也沒在意。她在哪兒打工和咱們有什麼關係?我也沒追問?”吳彩鳳又轉過臉小聲嘀咕,“我哪有閑心管她在哪兒打工,隻要給你投票不耽誤就行。”
“現在關係可大啦!整不好,要亂套啊!這個徐茂山,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不捅出個大婁子他是不能消停!”
吳彩鳳:你要幹啥去,李書記不是告訴你不要去老徐家嗎?要是徐芬真從江承市回來的,有危險——
“我還沒傻透氣!不去他家。我得到村委會,趕緊把其他人都叫來,商量怎麼辦,前前後後必須馬上弄清楚。好在現在這個點兒老徐家不會有人走動。”
吳彩鳳撅著嘴說:這個破官兒當的,啥狗毛沒鬧著,一天天的還整得提心吊膽。你再瞅瞅咱們村的前幾任,別看藏的挺深,估計都是肥得能流油。
“別瞎放屁了,你抓住人家把柄啦?沒影兒的事兒別亂說!管住你的破嘴,別像老太太的棉褲腰似的。”
“早知道這麼操心,我就不應該……”
“不應該什麼?”
“不應該——不應該讓你當這個官兒。真像微信上說的,掙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白——白的那種粉的心!”
“應不應該是你說的算的?那是老百姓選的我!”
“你長得好看啊都選你?”
馮元狠狠瞪了吳彩鳳一眼,關上屋門就走,在外屋踢到了什麼東西,“咣當”一聲,他也沒管,直接出去了。
“沒長眼睛啊?把手機打開照點亮兒!”吳彩鳳趕緊下地找鞋去外屋看看,嘴上卻沒閑著,說,“這是油瓶倒了都不扶啊。上麵一個電話,放個屁都是香的。當初腦袋削個尖兒非要當這破官兒,這回好,攤上大事兒了吧。唉,也怪我啊,當初……”
…………
河興村委會辦公室的燈亮了,幾位村幹部陸續進來,雖然哈欠連天,但都沒有一句抱怨。馮元正在屋裏給徐茂山打電話。講清了形勢的嚴峻和後果的嚴重,徐茂山終於承認女兒徐芬是從江承市回來的了。開始時他是害怕上邊兒追查,才和村裏人都撒了謊。
馮元氣得後槽牙都快咬碎了,狠狠地說:糊塗啊!你這老徐,真是坑人不淺啊!
“我吧,尋思著沒事兒,病毒哪能那麼巧就攤在我家徐芬身上呢?”
“你和病毒認識啊?它聽你的?你說沒事兒就沒事兒啊?大意失街亭啊!諸葛亮為何揮淚斬馬謖?”馮元接著下達死命令,“不說這些了,解決問題吧。老徐,你聽著,我接下來說的你必須執行,差一點兒都不好使!一呢,現在你家人哪兒都不許動。”
“大半夜我,我們能往哪兒動?”徐茂山在電話裏說。
“別插話,聽我說!我已經安排人盯住你家了,你們要是有一個人踏出院子,我就打電話通知派出所馬上抓人!,這也是鄉裏頭李書記的意思。二呢,趕緊收拾東西,把家裏貴重的物品該鎖好就鎖好,該藏好就藏好,把屋裏暖氣的水啥的都放嘍,別把它凍瓣兒——我說這些幹啥,活該凍零碎嘍!三一個,明天——準確地說應該是今天,不管是鄉裏還是市裏來人接你們,必須全力配合!不管隔離多長時間,都必須服從!當然,你也放心,這段時間絕對不會有人進你家院、進你家屋的,我們會二十四小時派人盯著的。”
馮元接下來又把情況向李中新進行了彙報,並與脫貧攻堅駐村第一書記黃文取得了聯係。然後,在村裏的全體村幹部開始研究下一步工作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