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笛雅笑著說:你有正經事兒,我們現在都是閑人,吃飯就是活兒了。
張大衛想了想說:大哥,你們村醫包——什麼來著?
“叫包百歲,他有個哥哥叫包長命。哥倆名字合起來就是‘長命百歲’。他哥也是村醫,在別的村子,幹得可好了,比他弟弟醫術強。”王廣海接話道。
王宇強:對。
張大衛:我想問的是,村醫包百歲那隻有那種夾在腋下或者含在嘴裏的水銀溫度計?
“就那玩意兒。”
“那效率可就低了。應該弄一個電子體溫槍,往額頭或者是手腕上一照就能即刻讀出體溫了,非常快。”
“那是高科技,村裏哪有啊。就是傳統的溫度計還沒有幾個呢。”
“這個時候,工具也需要‘硬核’啊。”張大衛又轉了轉眼珠,沒再說什麼。
…………
早飯過後,張大衛又開始拿起手機,手指翻飛地點擊,不知道是和誰在聊天呢。
張沐越看越覺得生氣。呂笛雅發現苗頭不好,趕緊說:
“張沐,你不是說要幫大姐夫幹活兒嗎?大姐把勞動的衣服都給你找好了,趕緊換上。”
王廣海勸阻道:不用——我自己——
說到這兒,王廣海看見了呂笛雅在給自己使眼色,他就明白了,接著說:那就趕緊換上吧,張沐。你負責填草,我負責經管要下羔兒的羊。要不,我一個人兒還真挺費勁。
張沐不是好眼神地瞅了兒子一眼,被呂笛雅拉去換衣服了。好在張大衛根本沒注意到老爸在瞪他,不然又會引發不必要的口角。
…………
王廣海家養殖了幾十隻羊,因為現在封山禁牧政策比較嚴,隻好完全進行舍飼。他就從漫山遍野跑的羊倌兒,轉身變成了院裏院外的飼養員了。
春節期間,正是接羔的高峰期,也算是養羊戶的收獲期吧,王廣海的活兒就更多了。往年有王宇強搭把手兒,今年他將兒子“派”給了村支書馮元,一個人還真挺吃力。張沐雖然出體力上差一些,但打打零也沒問題的,畢竟從小有在農村生活勞動的底子。
兩人上手,幹淨利落。隻一會兒,王廣海和張沐就拍打著衣服上塵土,有說有笑地進屋準備喝茶了。
張沐問呂笛雅:兒子又玩遊戲呢吧?
呂笛雅:你們出去他就鑽進西屋了。可能是在複習英語單詞呢。
張沐冷笑著說: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我去找他談談,這大把的好時間可不能浪費了。
張淑琴坐在炕裏正在拿個鑷子細心地拔白條鵝身上的細茸毛,回頭說:張沐,你就省省心吧,整不好又該炸鍋了。
“大姐,沒事兒,我有分寸。”
張沐說完就奔進了西屋,呂笛雅想拉都沒拉住,唉聲歎氣地坐回炕沿邊兒。
張淑琴開始穿鞋,說:笛雅,你別著急,我去那屋門口兒聽聽,一旦張沐說話有雞糞味兒,我就衝進去把他拖出來。放心,我不能再讓他爺倆吵架了。這一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啥家庭受得了啊?
“一個槽子拴不了倆叫驢。”王廣海笑嘻嘻說。
“滾蛋!你們老王家人才是驢呢!”張淑琴揣了他一腳。
王廣海小聲兒說:不是驢能隨便抬腿就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