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琴：那怎麼辦啊？凍土凍地的現種也不趕趟兒。我還能去給你們偷去啊？王廣海，要不半夜我倆穿過“封鎖線”，偷偷跑到鄉裏買點兒回來？
王廣海擺手道：拉倒吧。我可不想因為吃頓青菜蹲“小號兒”。
張沐也知道自己在吃飯時發脾氣不妥了，見大家都在為自己解圍，也就笑著說：笛雅，我記得那天兒子就提醒了一句，你在的那家超市，肯定接觸販運蔬菜水果的人啊，能不能聯係一下——
有了台階就趕緊下樓，有了斜坡就抓緊下驢。張大衛見老爸語氣有緩兒，便看著老媽說：就是啊，媽，我說完了你也沒有動靜兒啊。聯係聯係唄。
呂笛雅皺了皺眉，說：要說聯係吧，我倒是能聯係上，可誰能去紅樓市區去取貨啊？村子封得這麼嚴實，硬出去肯定是犯錯誤的。
張沐：讓他們送唄。
呂笛雅：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專門給你張沐配送青菜、水果？
“我沒那麼矯情，不用單獨為我做這些。再者說，給他錢不就完了嘛。”
“為你那十斤八斤的貨物，人家才犯不上跑這老遠呢。”
張淑琴想了想，說：如果真能讓他們給送，村子裏我可以再聯係幾戶，大家合夥兒就能多要點兒貨。我知道，確實有不少人家都想買菜和水果呢。
“包括啤酒、白酒。”王廣海提出自己關心的東西。
張淑琴瞪了王廣海一眼，說：拉倒吧，你就別添亂了。笛雅，要是真能聯係上，酒不用管，就是青菜和水果。另外啊，別怪我說話直，你倆也悠著點兒喝酒，不怕別的，張沐血壓高——
張大衛搶話說：沒事兒，大姑，我爸有藥！而且很充足。
誰都聽出這是“反話正說”，直接觸碰到了張沐敏感的神經。他便陰陽怪氣地說：那還得感謝“小張醫生”啊，不然，我這血壓都能把腦門子頂開！讓你操心我的血壓，確實委屈你這未來的研究生啦，要是哪天你或者是淘弄或者是自主研發出這次疫情肺炎的解藥兒，也不枉學醫一場。
“我可沒那本事，就算我自己得上了，也隻能自生自滅吧。”張大衛說完，借故盛飯要去廚房，呂笛雅放下飯碗準備跟過去。
“你倆都等一下。大過年的，老說什麼喪氣話？”張淑琴極力把話題岔開，對呂笛雅說，“笛雅，如果咱們村子裏要的東西多了，他們能給送嗎？”
呂笛雅看了看張沐，問：能行嗎？
張沐勉強笑了，說：怎麼不行？如果你能聯係成，這也算是為村裏人辦好事兒了。
呂笛雅又看了看站在屋門口兒的張大衛，討好地問：兒子，你看呢？
張大衛說：我那天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我們到各家量體溫，這兩天已經看不到有誰家的人還在吃水果了，應該是都缺了。
王宇強邊吃邊聽，他眼珠子轉了三轉，笑嘻嘻地說：這樣唄，媽，你先歇一歇再聯係村裏的人，我給馮元書記打個電話，問問他的意思……
“啥都問他！屁大個事兒也問他！他是你啥人啊？”張淑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