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天,在宋唯那天離開後的第十二天,他終於回到了這棟別墅。
期間除了每次出門前必要的彙報,柏月和他再沒有任何的交流。
大多數時候柏月都是一個人待在別墅裏,除了追劇看小說,就是刷微博打遊戲,這樣‘悠閑’的日子仿佛回到了剛上大學的時候。那時她是她人生最恣意灑脫的時候,活潑而又慵懶,常常在寢室一待就是好幾天。
可是這並不是柏月所理想的生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並不是一個很喜歡宅的人,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很努力的工作。
其實她並不缺錢,也沒有什麼特別高的人生理念和目標,但就是不想宅在家裏,也不想庸庸碌碌一生。距離辭職已經差不多一個月時間了,現在她迫切地想要出去工作,所以在宋唯回來的當天的晚桌上,她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柏月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宋唯的臉色,唯恐哪裏又惹了他不快,葬送了自己出去工作的希望。
“你想出去工作?”宋唯神情絲毫沒有波瀾,他隻是淡淡望著柏月。
柏月輕輕點了點頭。
他將她的表情反應一絲不落地收斂在眼中,他知道她現在很緊張也很期待,也知道柏月遲早會跟他提出這個要求的,他甚至想過好幾種柏月提出這個要求的環境氛圍或者方式。無疑這一種也是他料想之中的。
沒有直接拒絕或者同意,唇角卻閃著冷笑:“朝九晚五的工作,倒是可以自由不少了。”
柏月急急忙忙解釋:“宋先生,您誤會了,我真的隻是想找份工作而已,況且,”他看到她臉上無奈的苦笑,“我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隻要您一句話,不管我在哪裏在做什麼,保證隨叫隨到。”
“哦?”宋唯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抱拳打量著她,“你的覺悟倒是挺高,不過,如果我在你正上班的時候突然想要你了,你也能隨叫隨到?”
果不其然他看到柏月驚詫過後蒼白的臉色,他食指無聲地敲打著桌麵,目光冰冷又有些嘲諷地看著柏月的反應。
在他看來柏月想去找工作無非是想多離開他的視線一會兒,可是,她有什麼資格遠離他,沒有他的允許諒她也不敢擅自離開去找工作。
“宋唯,算我求你了,”柏月突然低眉,怯怯地而又懇求地說。同時她也感到深深的心累,明明被宋唯弄得很憋屈很憤怒,可是當下的關係卻讓她連自己的真實情緒都不敢暴露。
如果平等的交談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她不介意低聲下氣地求他。能屈能伸如她,三年前她還可以理直氣壯地指著宋唯的鼻子罵他。可是現在她比誰都清楚自己再也沒那個資格了,而這些日子以來她也認真總結了一下自己如何能順利地挨過接下來待在宋唯身邊的日子。最好的方法莫過於“順從”,哪怕這個順從是逆來順受。
卑微的懇求、低眉斂目的順從,明明是一個女人臣服的表現,可不知道為什麼,落在眼裏他卻隻覺得胸口瞬間湧上一團火。
他目光如炬地盯著這個似乎重新出現在他生活裏以來一直都極為順從的女人,迅速地冷靜後,他很快明白自己所有的憤怒惱火都是因為他的內心深處在叫囂著:這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柏月,他曾深愛的那個女人絕對不會是這樣的。
所以她的低眉斂目激起了他更深的憤怒。
可是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突然有些慶幸——也好,既然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那麼他就不必擔心自己再犯賤重新對她有了感情。
長久以來最擔憂的事仿佛突然有了解決,宋唯感到難得的輕鬆,已經被背叛傷害過一次,他絕不能允許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
“很好。”他嘴角勾著笑。
然後在柏月疑慮的目光中緩緩地說:“你還是那麼聰明,如果以後你能一直這麼乖的話,相信我你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隻需要聽一遍柏月就明白宋唯什麼意思了,她一邊暗自慶幸還好自己這次摸透了他的心思沒有繼續惹他不快;一邊也不由得為自己接下來不得不‘臣服’於一個男人感到心酸,畢竟,沒有幾個女人願意像附屬品一樣將自己的人生甚至喜怒哀樂都交付於另外一個人手中,尤其那個男人她或許根本不愛。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卻還要誇打得好一樣。
屈辱,而又無奈。
晚餐不歡而散,柏月麵前的飯基本上沒動,宋唯也隻吃了幾口就上樓了。在他離開後柏月也就跟著一起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