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車裏都是非常安靜,柏月靠在靠椅上,一直望著窗外發呆。在走過一家霓虹燈閃爍的店門口時,宋唯突然叫司機停車。
柏月不明所以,但看到他下車後自己也跟著乖乖地下了車,跟著他的腳步走到了店裏。進店後她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家服飾店,而且還是一般人渴望不可及的那種。
裏麵的每一件衣服價格都貴得離譜,柏月想起那時自己第一次被宋唯帶到這種店來買衣服的時候,也是驚得不得了。她其實不窮,平常買衣服也很舍得,但五位數以上基本就不敢出手了,當時她的躡手躡腳惹來了宋唯好一頓笑話,直言平常賺的錢是不是都用來吃了,連買衣服都舍不得。
天地良心,她雖然有那麼一點積蓄,但跟宋唯這種人比起來簡直天壤之別。在他眼中隨隨便便的一件衣服,她割肉都舍不得買的。
不過後來她就習慣了,每次來這些店都是大包小包的,看到喜歡又合適的就會買下來,反正又不是她出錢!
宋唯隨便挑了幾件衣服就讓她去試衣間了,不得不說宋唯的眼光是非常好的,有些衣服他隻看一眼就讓售貨員拿下來,但穿在柏月身上每一件都是恰到好處的合適。不過這些衣服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暴露。
其中一件是當下非常流行的款式,全球限量款的露肩的魚尾包裙,偏正紅色,很顯氣質和膚色。原本是非常優雅時尚的搭配,可是當柏月看到鏡子裏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暴露出的幾處深深淺淺的吻痕時,小臉頓時變得極為不自在。
鏡子後麵宋唯卻滿意地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搭上她光滑的肩頭,微微笑著:“這身很配你,就穿這件吧。”
柏月臉色有些僵硬的發白,她知道宋唯是故意的,卻全然沒有反抗的勇氣和理由。
汽車在一家酒樓的門口停下,宋唯率先下了車,在她躊躇著打開門出去的時候,宋唯已經到前邊跟幾個看起來早就在門口等候的人打招呼。那些人同樣西裝革履,在看起來比他們都年輕的宋唯麵前卻顯得很卑微,一口一個‘宋總’的叫著。
柏月了然,這是一場商業上的飯局,而她被宋唯帶過來是應酬的。
酒席上有男有女,但大多數女子都和她一樣隻是男人應酬時的附庸品。柏月就坐在宋唯旁邊,這樣的場麵她見得也不算少,但從來沒像現在這樣不自在。她能做的就是一直微翹著唇角,保持僵硬的微笑姿勢。
突然腰身被一雙手摟住,栽在男人懷裏,她有些惶恐又有些疑惑地看向頭頂上方的男人。
作為這桌酒席的重要主角,宋唯已經被灌了不少酒,饒是他的酒量不錯,此刻雙目也有些迷離渙散,那是喝醉的前兆。
他在她耳邊低聲淺笑:“寶貝,再這樣喝下去我可要真醉了,這可不行,待會還有生意要談。去,該你給其他人敬酒了。”
聲音帶著循循善誘的輕快,隻是那雙眼睛卻透漏著不容拒絕的冰冷,柏月握緊了十指,當她開口說好的同時,宋唯也將她放開了。
既然宋唯吩咐了,她便矜持有禮地給人敬酒,轉眼自己就喝了七八杯。她酒量不錯,喝了不少也隻是有些暈乎。
她隻想著這場敬酒趕緊結束,卻沒想到到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那裏時,突然一隻手就攬上了她的腰肢,她一驚,手也一滑一杯酒就全灑在了那中年男子的衣服上。
這是酒桌上的大忌,原本的熱鬧也在這一刻被打破,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
隔著不遠處的宋唯,深沉的目光突兀地一冷,旋即就恢複了正常。
“對不起,對不起。”愣了片刻後,柏月趕緊抽出桌上的紙巾給中年男子擦拭。她是真的倒黴,前幾次敬酒都沒出意外,偏偏在這裏出了差錯。
關鍵是這個中年男子還是這場酒席中和宋唯一樣重要的主角,這次就是他做東請的宋唯,主要是為接下來幾個公司間的一項非常重要的合作項目做鋪墊。作為跨國公司的副總裁,已經年過半百的夏總也不是第一次和宋唯合作了。但豆腐沒吃上,還被人灑了一身酒水,這讓他心情頓時大糟。
他冷冷看了一眼正手忙腳亂給他擦拭衣服的柏月,毫無疑問如果這是其他人他早就一耳光掄上去了。但就因為她是宋唯帶來的人,所以他才忍住怒氣沒有發作。
“宋總,您帶來的這位小姐還真是粗心啊。”他轉而陰陽怪氣地對宋唯說。
宋唯是料到夏總會拐彎抹角地找他‘興師問罪’的,講真他也能理解夏總此刻的心情,換作他如果被人弄髒了衣服也會勃然大怒。不過……他的眼神一冷,方才柏月下去敬酒的時候他一直有意無意地打量著她,自然看到了夏總想要占便宜的那一幕。
饒是如此他也不會因為這個就跟夏總翻臉,女人和生意,他掂量地很清楚。
權衡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他掐滅了手裏的煙頭,朝夏總那邊看去的時候輕飄飄地瞥了一眼柏月。短短半秒鍾的功夫,他就看到了那張臉上從惶恐到希冀破滅的神情變化。
“柏月,給夏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