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如坐針氈的趙鬱興也很委屈,她偷偷打量著宋唯的神色,她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的表現很糟糕,唯恐惹得宋唯不快,心裏祈禱這場飯局早點結束。
這也不能怪她,她從小生活在大山村,參加過的最大的飯局不過是村裏的喜事或白事。上大學後的第一年她把所有的心思都用來兼職和學習,同學間的聚餐都能被她一推再推。後來被宋唯包養後她才有了資本參與同學間的聚餐,但和這樣的飯局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眼見著宋唯一杯又一杯地下肚,趙鬱興原本的不安漸漸被擔憂代替,她低聲道:“七少,你少喝點,喝酒傷身。”和別人一樣,趙鬱興絕大多數的時候都喊他一聲七少。這源於宋唯在家族中排行第七,他上有六個族中兄姊,下有一堆弟弟妹妹,在宋家又有著說一不二的地位,所以圈裏圈外人都尊稱他一聲‘七少’或者‘宋總’,當然像沈也深莫天崖那樣的很熟悉的朋友就會直接喊他七哥。
宋唯斜斜睨了趙鬱興一眼,他此時確實已經有些暈眩,酒勁上來說出的話也沒有經過思考:“你會喝酒嗎?”
趙鬱興搖了搖頭,她確實不會。
“那就乖乖坐著,”宋唯眸色一凜,生生將趙鬱興嚇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努著嘴卻是再不敢說一句話。
她以為宋唯是因為她不會喝酒而發怒,哪裏知道這個男人所有的喜怒無常都隻因一個人。
這一次宋唯沒有像上次那樣喝得爛醉,但也清醒不到哪去,上了車就睡著了。趙鬱興守在他旁邊,司機陳盼透過後視鏡看了後麵的兩人一眼,短暫的思索就將車子駛向了別墅的位置。
若是以前陳盼一定會把他們帶到附近的酒店。跟了宋唯這麼多年,雖然他隻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司機,但對宋唯的習慣卻是了如指掌。宋唯盡管一直以來女伴不斷,但從來沒有將女人帶到自己所住的別墅裏過,都是在外麵的酒店或者公寓。當然除了曾作為他女友的柏月。
直到昨天傍晚,他和宋唯一起去音樂學院接趙鬱興時,路上他卻突然開口讓回別墅。當時不僅趙鬱興驚喜不已,他也有些許的驚訝。需知不僅是宋唯從來沒有帶女伴回家的習慣,而且現在別墅裏可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好奇歸好奇,但他向來秉承著多做事少說話的原則,這也是為什麼陳盼能跟宋唯這麼多年的重要原因之一。
有了昨天晚上的開例,這裏離別墅又不是太遠,陳盼便直接將車子開到了別墅裏。
沒有任何懸念的,柏月和趙鬱興碰麵了。而且幾乎是在柏月剛回還沒來得及進屋的時候,陳盼便開著車進來了。
幾個傭人將宋唯從車裏抬了出來,趙鬱興跟在後麵,走到客廳的時候腳步因門口的柏月而停下——
“你是?”相比柏月的淡然沉著,趙鬱興顯得很稚嫩,臉上的表情也非常豐富。
柏月早就注意到趙鬱興了,從車門打開伊始她就看到裏麵的女子,不用猜她都知道趙鬱興和宋唯之間的關係。那一刻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感覺,她隻是靜靜打量著趙鬱興,視覺上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年輕漂亮。而且還特有著少女的‘純’,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學生。
柏月並不討厭她,盡管她知道這個女孩和宋唯的關係,因為第一眼她就讓她想到了自己的學生時代。
“我叫柏月,你很漂亮。”柏月由衷地讚賞。
她表現地很坦然,趙鬱興複雜的臉色緩和了些許,怯怯道:“謝謝,我叫趙鬱興,請問你是宋先生的朋友嗎?”
這個單純的女孩,明明也已經猜的七八分了,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柏月坦然地搖了搖頭:“不是,我是他的情人。”果不其然趙鬱興的臉色頓時青白一陣。
三言兩語中,柏月從趙鬱興的神情大概已經判斷出來了,這個姓趙的小姑娘怕是已經對宋唯動真心了。有了這層判斷柏月又忍不住多看了趙鬱興幾眼,不得不說光從外表而言這個小姑娘和宋唯還是非常般配的,郎才女貌啊。
“你還在上學吧。”突然柏月轉移話題,陳述地說。
趙鬱興點了點頭,疑惑柏月怎麼說這個。
“真好啊……”恍惚中柏月的記憶被拉得更遠,她笑了笑,在趙鬱興直白的敵視目光中不動聲色地側了個身子,給她讓出一條路:“你快去樓上照顧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