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唯一怔,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柏月將他剛放在茶幾上的煙盒和打火機拿過來。利索地抽出一根點燃,然後熟稔地放在嘴邊,煙霧繚繞煙她的麵容平靜中帶著淡淡的憂愁。
他的眼角狠狠一抽,然後一下子將她夾在手指裏的正安靜燃燒著的煙奪了過來,掐滅在古色古香的煙灰缸裏。
“你幹什麼?”柏月幾乎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不就抽了你一根煙,至於這麼小氣?”
宋唯黑著臉,沉沉道:“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
就剛才她吸煙的動作,一看就是非常熟練的。
“好幾年了啊,”柏月毫無懼意,甚至頗為理直氣壯,“怎麼你都能動不動就吸煙,我就不能了?”
“你!”宋唯被柏月挑釁的態度激得簡直想動手打人,他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下心情,說:“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但我不想跟你吵架,你最好也安生點。”
宋唯再了解柏月不過了。
他清楚地知道她的性格: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像是隻刺蝟,不僅脾氣變得非常大,還特別無理取鬧,然後總會激怒身邊的人,開始爭吵不休,然後不管有理沒理,都是越吵越上癮,就差不直接飆粗話了。
越是親近的人,就越容易受到她的這種性格的茶毒,這一點宋唯深有體會。
本來她這次重新回到宋唯身邊,已經很大程度地收起了曾經比較張揚跋扈的一麵,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順從乖巧的。就算心情再差的時候,她也沒有在宋唯麵前發泄出來過。
可今天,她卻毫無預兆地一改平常。也許是她真的心情太不好受了。
果然,柏月脾氣一上來,就變得不管不顧了,哪怕宋唯此刻現在神色間寫滿了警告,她也沒有懼意。
“誰想跟你吵架了?你是誰啊,堂堂宋家七少,時簡集團的大總裁,我柏月的契約債主,多麼不可一世啊。可你憑什麼連抽根煙這種小事都要管我呢,你要是舍不得讓我抽,那我明天去買兩盒還你唄。”
“你說夠了沒有,”他聲色嚴苛地打斷了她的無理取鬧,卻並沒有發怒的跡象。
他很平靜地坐到了柏月對麵的位置,深邃的眸子看著柏月,一身還沒來得及換下的黑色西裝與領帶,再加上他凝重的神色,又是一陣濃重的壓迫感。
“我知道你心裏在怪我,你認為我是荇宜的表哥,卻沒有幫她做到兄長的義務,以至於現在鑫晨被禦天收購,是吧。”
他陳述地將柏月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很顯然,這才是剛才柏月跟他針鋒相對的本質原因。
盡管直到現在柏月都沒有徹底弄明白宋唯到底有多少資產和勢力,就從她了解的那些來看,她知道宋唯完全是有能力幫荇宜保住鑫晨的。
她沒有說話,默認了宋唯所說的。
可她也沒有指責,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現在根本就沒有立場和資格,最多也就能逞一點口舌之快。
“你就這麼看我的?”宋唯揉了揉眉心,將從公文包裏拿出來的文件扔到柏月麵前,語氣卻有些無力,“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