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鷙的目光冷冷地看向這個名為自己丈夫的男人,嚴如詩咬著牙,聲音一如既往的尖銳:“宋建波,你還好意思將這個地方稱之為家?幾十年來你停留的時間加在一起連一年都不到。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起伏的胸膛昭示著她的憤恨。
這樣的爭吵幾十年都沒變過,明知吵不出一個所以然出來,可隻要他們二人待在一起,十句必然有九句都是在爭吵的。
宋建波漠然地坐了下來,目光接觸到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機,蹙了蹙眉:“既是母親的決定,你再生氣再不樂意也改變不了什麼。阿唯也不是你能拿捏的,我勸你不要自討苦吃。”
被嚴如詩死死盯著,他有些坐不住了,心裏暗罵一句瘋女人,想他宋建波一輩子最倒黴的,可能就是當初答應和這個女人聯姻。
嚴如詩走到宋建波身邊,盡量調整著自己的情緒,道:“別告訴我,你也同意姓柏的那個女人嫁給宋唯。別忘了宋唯也是你的兒子,你總不能把他往火坑裏推。”
“嚴如詩!”右手重重地拍桌,宋建波頗有吹胡子瞪眼的意思:“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從第一天知道阿唯和柏月交往起,你就一直心存怨恨,一心想破壞他們二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擔心阿唯牽扯到柏家跟唐家的恩怨是假,恨柏月的母親當年處處比你優秀才是真。你可真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女人。”
“嗬嗬……”
一聲冷冷的笑,還有被拆穿的尷尬。
嚴如詩忽然就冷靜了下來,她雙手環胸,以不可一世的口吻說:“她比我優秀?她哪點比我優秀了。嗬嗬,當年居高臨下的楊家大小姐,最後卻淪為了鄉間婦人,被家族除名所不恥。宋建波,你提起她,不就是故意惡心我嗎?”
耐心在瀕臨用盡的時候,宋建波頗為厭惡地看了嚴如詩一眼,他想說楊餘琴如今再怎麼墮落,都比你強十倍。可念及他這位結發妻子定然會跟他鬧得天翻地覆的後果,還是強忍了下來。
隻是這裏是真的一秒鍾也待不下去了。
沒有看嚴如詩可怕的神情,他從樓梯口下去的時候,停了下來,提醒道:“還是那句話,不管你心裏到底怎麼想。阿唯不是你能拿捏的,別做些讓自己後悔的事。”
“後悔,”嚴如詩嘴裏喃喃著這兩個字,本來已經冷靜下的麵容又有些瘋狂,她這輩子每天都在做後悔的事,可從來不打算悔改過。
腦海裏浮現那個陽光下青色學生裝的女子,她姣好的臉龐、清冷的氣質,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依然印象深刻,眼裏一抹嫉恨之色劃過。
“楊餘琴,我們自幼相識,從小到大你處處壓我一頭,讓人忍無可忍……後來你又自甘墮落,我勸過你多少次,不要淌柏家那趟渾水,可你呢,視我的忠告不見,竟不惜斷絕你與楊家的關係,死心塌地的跟著柏季。嗬嗬,如今你的女兒又一而再再而三纏著我的兒子。我如何容忍自己未來的兒媳是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