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美心善’的稱呼果然刺激到了黃紫藍，重重甩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她冷冷笑著，故意拔高了聲音:“是啊，人家不僅漂亮，心地還善良。我們當然比不過，誰會為了博一點好名聲、討一點人緣就巴巴地往糞堆裏踩呢。我倒寧可無情無義些，也不願昧了良心去做那老好人。”
偌大的聲音，柏月不可能聽不到，更不可能當做聽不到。
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因為黃紫藍的這番話複雜了許多，眼裏分明渲染出了幾分惱意。
她跟黃紫藍接觸不過，兩人談不上有交情，但也從來沒發生爭執過，偶爾見個麵也是能打個招呼的。
今天出了這種事，她沒指望過這些同事能對她有什麼善意，就連他們暗地裏的指指點點都可以忍過去。可她萬萬沒想到黃紫藍會這麼明目張膽地侮辱她。
雖然她明裏暗裏都是擠兌舒淩楚的，可話語裏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在她眼裏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糞堆，一個麻煩，誰若對她有幫助就是眼瞎就是老好人。
這廂柏月一口氣還堵在喉嚨裏，又聽黃紫藍繼續不喋不休地說道:“其實咱們無情無義些也沒什麼，畢竟就是普通的同事。倒是某人，平日裏擺出一幅活潑熱情的模樣，跟誰都套近乎，現在好了，一出事連個屁都不敢放。人心似水，果然如此。”
說到最後還不望故作感慨地感歎了一下。
顧零零也跟著笑了笑，目光緩緩落在她旁側不遠處的齊樂身上，果然見後者臉色變了又變。
不止她，辦公室裏其他人除了柏月和舒淩楚，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齊樂。
誰不知道黃紫藍指的人是齊樂，這個雖然沒有頂好的外表和本事，心思卻如王熙鳳般八麵玲瓏的人，待人熱情是不假，跟他人關係普遍處得不錯也是真。
就連黃紫藍和顧零零，其實平常她們跟齊樂都還處得挺好的。
可或許就因為太過圓滑了，齊樂的人緣雖然廣，但並不深。這種情況下大家雖然不至於擠兌她、笑話她，卻也不會為她說話開脫。
唯有對齊樂有男女之情的向坤，在發現齊樂被人針對後走到齊樂身邊，低低道:“你沒有做錯。”
憑什麼當時看熱鬧的風涼人那麼多，最後被指責的卻是齊樂。若說走得近就該站起來為柏月出頭，那他平日裏跟柏月也走得蠻近的，那種時候他一個大男人都選擇明哲保身，真要說起來他豈不是更該被指責？
一群烏煙瘴氣的人，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齊樂裝作沒聽見黃紫藍和顧零零的議論，對其他同事冷笑的目光亦視而不見，向坤的話倒是讓她心生暖意。
“無所謂，我又沒有做虧心事。”
她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柏月的位置，見後者正專注吃飯，麵上一絲情緒都沒有，一時間心裏有些複雜。
她很想做一個和同事關係不錯的人，柏月性格好，做事認真，她也的確有幾分把她當成朋友來看。可這並不代表她會傻乎乎地在柏月遇到麻煩時站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