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客廳裏狼藉一片,唯一完好無損的,恐怕隻有跌坐在地上顫抖的柏月。
當看到宋唯朝她走來的時候,柏月不可抑止地就淚流滿麵。
“原來一直以來,”宋唯蹲在她麵前,撩開她遮住眉眼的劉海,一雙幽深的眸子赫然浮現痛苦的神色:“我在你心裏,就隻有被利用的價值。棄之如敝屣,對你來說,我是不是連雙破鞋都不如。”
曾經他把所有的愛都奉獻給了這個女人,甚至自信地以為自己一定也能得到他的心。
可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涼薄的一個人,說不愛就不愛了。便是在時隔三年之後,他在明明心有恨意不平的情況下,仍然願意接納她,甚至有種錯覺把她給找回來了。現在才知道,他找回來的不過是一個比從前更加冷心涼薄的女人。
“宋唯,我跟孟修然說的那些,隻是隨口說說。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利用你,我是真的愛著你......”她急急開口,眼神卻是在閃爍著,隻是話音未落,就聽‘啪’的一聲。
左臉火辣辣的疼,柏月半個身子都趴在了地上,整個人如同瀕死的小獸,半晌都沒有動一下。
這是他第三次打她了,力道卻似乎比前兩次加起來還重。也許是疼到麻木,她覺得臉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意識漸漸由渾濁轉為清醒,可是柏月不敢抬頭,唯恐再會承受他一巴掌。
右手不可抑止地顫抖,看著趴在地上可憐至極的柏月,男人暴烈的心猛然似是被針紮了一下,疼得厲害又麻木!
一瞬間宋唯心裏充滿了恨意,既恨不能廢了自己這隻沒有控製住的手,又恨不能撕碎眼前這個直到現在還口是心非的女人。
他已經拚盡全力在克製骨子裏的暴戾情緒了,他本不想對她動手,可是當看到她睜著眼說瞎話再說出那番口是心非的話時,幾乎所有的怒火都被激了起來。
柏月急忙說那些原是為了討好宋唯,平息他的怒火,卻不像反而弄巧成拙,他輕易的就看出她的敷衍,亦輕易地就把他好容易壓製下去的怒火給重新撩撥了起來,讓自己生生受下這頓皮肉之苦。
別墅外麵離得遠遠的傭人們聽到屋裏傳來摔東西的巨大的聲音,皆不由得變了臉色。
“陳姨,先生他怎麼發這麼大的火,會不會出什麼事?”剛招聘進來沒多久的小保姆早已嚇白了臉色,不想相信先生的這番怒火若是發泄到了他們這些傭人身上會怎樣。
外表看還算沉靜的陳姨手心裏都捏出了一把汗,宋家人骨子裏似乎都有暴躁的遺傳,從前她在太太那邊伺候的時候也不止一次見過太太和丈夫鬧得雞飛狗跳,動靜哪一次不惹得他們這些幫傭也戰戰兢兢。可先生一向沉穩得體,極少有情緒上的起伏,還從來發這麼大的火。
“放心吧,先生他自有分寸。”其實他說這話的也沒有多大的底。
小保姆依舊膽戰心驚:“可是陳姨,先生他萬一太憤怒了,裏麵出了嚴重後果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