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綾垂著眸子,眼裏閃著淚光,樓下外麵的院子裏小女兒和表哥表姐們玩耍的歡快聲音傳來,讓她痛苦的心靈微微緩解了一點。
為母則剛,無論麵臨什麼樣的困境,兒女的快樂便是最大的慰藉。
柏月思忖片刻,歎了口氣:“既然你婆家待你如此無情無義,為什麼就不考慮離婚呢。”
柏子綾狠狠地搖了搖頭:“不,我不能跟他離婚。”
“為什麼,難道就這樣你還喜歡著你丈夫?”柏月痛心地問。
兩人姐妹情深多年,雖說近些年接觸極少,但柏月也記得她這個堂妹一向敢愛敢恨。
腦海裏突然就閃過一個念頭:“子綾,你告訴我,是不是你丈夫他有你的什麼把柄在手上?”
隨著她的這句話問出口,柏子綾身體似乎顫抖了一下,卻還是搖了搖頭:“月月姐,你就別問我這些了。總之我是不可能和他離婚的。盼南還小,她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柏月微微怒道:“可盼南盼男,這樣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你丈夫和婆婆對她好嗎?”
柏子綾咬了咬唇,說:“盼南畢竟是他們賀家的親骨肉,再重男輕女,他們待盼南,自然也是......積好的。”
雖然她聲音裏極盡掩飾,但柏月又怎麼聽不出來,如果她沒記錯盼南已經兩周半了,可上午見到她時分明比差不多大的箴言瘦弱了很多,連舉止言行都是怯怯的,跟兄弟姐妹們一起玩,也是最小心翼翼的那一個,看起來讓人極為憐惜。
柏子綾生得漂亮動人,顏色甚至比柏月還要鮮豔幾分,姐妹倆讀書的時候都是深得學校男性追求的女神級別人物。可才結婚幾年,比她還小兩歲的柏子綾看起來就像是比她大了好幾歲,一張曾經美豔動人的臉如今染上了深深的歲月風霜。曾如青蔥般的十指,許是一年四季忙於家務的原因,如今亦是皸裂粗腫。
這樣的一對母女,柏月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她們在那賀家的日子好過。
此時此刻,除了心疼就剩下勸說無果的無奈。
柏子綾朝她笑了笑,她的性子一向安靜溫順,如水一樣溫婉動人,一瞬間柏月仿佛看到了青蔥歲月時候的柏子綾。
“好了,月月姐,等下該吃午飯了,我下去先看看盼南。”
柏月跟著站了起來,在姐妹倆即將走出房間的時候,柏月突然握了握柏子綾的手,目光認真且堅定:“子綾,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不肯離婚。但如果僅是因為盼南,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到底什麼樣的環境才更加有利於她的成長。若是因為你丈夫手裏捏了什麼把柄,導致你忌憚著不敢離婚。那你也千萬別退縮,要知道,在你的身後還有我們這些親人。”
聞言,柏子綾目光動了動,眨了眨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扯出一抹笑:“我知道。”
柏月猶不放棄,繼續道:“如果你擔心會連累家人的話,這點也完全沒必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族可是連如今華國某個權勢滔天的唐家都有著糾纏幾十年的恩怨,其他人的那些恩恩怨怨,還值得我們放進眼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