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瀚田授意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不也是時簡的股東,如此一來豈不也有損他的利益……難道,他是想先抑後揚,待公司業績越來越差,人心惶惶之際,再出手‘拯救’,然後順理成章坐上CEO的位置?”
宋唯讚賞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分析得可以,有進步。”
柏月白了他一眼,這麼簡單的道理。隻要仔細想想都能猜到好吧。
“這麼說,其實這發生的一切都掌控在你的手中?你是故意放任方瀚田這麼做的?然後給他挖個坑,讓他本以為能水到渠成的時候,再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宋唯看著她錚亮的眸子,唇邊的笑意更深,說道:“一下子猜出我的意圖,你到底是太聰明,還是太了解我了呢?”
“……”柏月被他說得有些羞赧,睫毛落下的時候,眼裏卻忍不住有些竊喜……以前他要做什麼自己總是猜不透,現在倒是一下就準,這讓她油然而生一種成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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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總,三天後的投標會我們再見,屆時希望能有一個圓滿的合作。”酒桌上琳琅滿目擺著精致的菜品,和九十年代的紅酒,儼然一場酒桌會談。
說話的中年男子便是時簡集團第二大股東方瀚田,十幾年前跟宋唯一起在商場上打下時簡這片江山的時候,還是一個說不上太多話的銷售總監,如今已然成為腰纏萬貫的公司副總。
這個‘副’,一直是他的一個心病。
方瀚田向來野心不小,宋唯一直有心壓製,本以為此生都無出頭之日了,沒想到三四年前一向雷厲風行運籌帷幄的宋唯因為失戀一事,整個人都墮落了。那是方瀚田的絕好機會。利用那一整年的時間,他成功在公司裏擁有了目空一切的地位,眼見著時簡就要徹底成為他的了。沒想到宋唯突然振作了起來,並迅速將其重新打壓奪權,方瀚田功虧一簣。
誠然方瀚田對時簡的覬覦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宋唯自然不會允許其攪亂下去,這幾年方瀚田被打壓的著實淒慘。
若非他也有一定的商業才能,為人又小心謹慎,死死守著好不容易弄來的股權不放,怕是早就被驅逐出了公司。
內部大體風平浪靜了十幾年的時簡,這兩年注定要因高層的爭權奪利變得不太平。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股東明明沒有任何人的授意,卻急於拋售股票的原因。
薑總晃了晃盛著紅色液體的高腳杯,淡淡笑道:“當然,能跟方總合作,是我們天風集團莫大的榮幸。這次合作成功後,想必我們都能得到滿意的結果。”
“薑總放心,隻要我拿到了這次的競標,保證履行咱們合約上的所有條款……”方總皮笑肉不笑地道,這次的競標會,有關他能否讓在時簡徹底站穩腳跟,繼而取代宋唯,站到夢寐以求的位置。所以,即便跟薑崇的合作條款是那麼的苛刻,堪比戰時的不平等條約,他也得咬牙簽下。
他自以為一切做的天衣無縫、水到渠成,殊不知一切已經在他人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