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陵很快就淡了詫異的心思,他反應過來,與其說是‘提醒’,不如說是‘警告’罷了。
“黑麵閻王的好意我心領了……”
——
得知查到的鄧徨心髒病突發死掉時,宋唯當即就惱怒地扔了手中的書。
恰巧柏月從外麵推門進來,那本書不偏不倚砸到了她的腳上。
“嘶……”
一本書重量不多,但扔過來帶來的力量可就不容小覷,柏月疼得彎下腰。
宋唯將她扶到椅子上,左看右看,焦急的眉宇間還有不曾散去的戾氣:“還疼嗎?等下我讓陳姨送膏藥過來。”
“我沒事兒,”柏月對他道,既是感動又是心疼。
她進來的不是時候,顯然宋唯此刻心情不佳,然一個男人在自己的煩心事和關心女人方麵選擇了後者,便是鐵打的心也會被感動。
柏月過來是想跟宋唯說說話,她想起以前的時候,宋唯每每在工作上遇到了煩心事,雖然回來後免不了一場生理上的宣泄,但更多的還是想跟她聊聊天,或者說傾訴傾訴。
可那時自己總是不耐煩。
表麵上看,她是對生意場上的事不感興趣,是貪玩自私。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那個時候,並非是她不願意去當他的傾聽者。
而是心裏擔心,以自己淺薄的能力和見識,真的能當宋唯的傾訴對象嗎?
她對生意場上的事一竅不通,如果宋唯向她傾訴了,她肯定不會一句話不說的。屆時若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豈不是惹他笑話?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會不會因此對自己產生嫌棄……柏月愈是擔心這些,就愈發不敢觸及宋唯工作上的事。
同時,她到現在都還記得每次宋唯想跟她傾訴幾句時,自己一臉不耐和不願後,宋唯失落受傷的眼神。
但她現在想通了,隻要宋唯願意向她傾訴,她不會再考慮那麼多。
他肯把自己工作上的事說給自己聽,一個身價千億的上市公司CEO,能做到這點,就已經證明了一件事——他信任她。
柏月自知辜負宋唯的已經夠多了,如果可以,她願意一點點改變。
果然,當她三句話離不開他的工作時,宋唯本能地露出審視的目光。
其中,有詫異、亦有懷疑。
隻是柏月回以他的眼神極為坦誠,以至於自己都忍不住別開眼,輕輕咳了咳,緩解內心的複雜。
“……方瀚田今天,召集了公司部分股東召開臨時股東大會,他沒想到我會平安回來,還以為我在意大利的醫院正在跟死神搏鬥。他慌了,跟天風集團私底下的契約也被抖了出來。現在別說爬到集團總裁的位置,就是能保住他現在的地位,都是困難。”
柏月隱約記得方瀚田是一個跟宋唯不對盤的人物,聞言淡淡笑道:“這不是挺好的嗎?我想方瀚田跟那天風集團的合同必然是不利於公司卻利於他本人的吧。被抖了出來,想必他如今在公司已經得到了很多罵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