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跟他的事情十天十夜怕是也說不完,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可以說都是我自找的。淩楚,我向來秉承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則,從不輕易過問朋友的私事。可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沒法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她想不清楚,才幾個月的時間而已,舒淩楚怎麼就淪落到打胎的境界。她記得舒淩楚連男朋友都沒有,而且她是一個很保守的女子。
柏月心中有一個可怕的猜測,也正因為這個猜測,所以她才遲疑著不知如何開口,唯恐給舒淩楚造成二次傷害。
“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舒淩楚一眼看出柏月的糾結,她直言說道,走到一條長凳前坐了下來,剛經過流產,她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致,若是再不坐下來休息,怕是堅持不下來。
“發生關係是我自願的,但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為什麼?”柏月喃喃問道。
一瞬間腦海裏浮現方才看到的那個玻璃瓶,她本能地覺得身心冰涼。
“為了生存啊,”舒淩楚捋了捋耳邊的青絲,身後寬大的樹蔭遮住了炙熱的驕陽,一縷清風拂過,她的唇邊似乎浮起一道弧度。
她是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自己打胎的原因,“柏月,我想你跟宋總的關係已經不再限於契約情人了吧。”
雖不解她為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柏月低低‘嗯’了一聲。倒沒有說得具體,尤其是跟宋唯領證的事說出來。畢竟隱婚一事,按照宋唯的意思。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舒淩楚何等伶俐剔透之人,她望向柏月,眼中羨慕之色浮現,從認識至今,柏月第一次在她的身上看到世俗的情緒。
“多好啊……”是什麼讓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女子成為這個模樣,舒淩楚不加掩飾她的羨慕和濃濃的自嘲,“我跟你不一樣,看得出來宋總是真心愛你。你們的孩子將來也會是正大光明地來到這個世界。可我是不可能未婚先孕,更不可能生下一個私生子的。不僅如此,我還要工作還要生活,如果不打掉他,我隻會失去更多。”
柏月看著神情自嘲又恍惚的舒淩楚,微微紅了眼眶:“淩楚,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舒淩楚絕對不是不自愛的人,可她卻用了‘私生子’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孩子,經曆過何平嫻和孟嘉佑的事,她對‘私生子’這個詞現在有種莫名的認知,因此當舒淩楚說起這番話時,她頓覺心疼又憤恨。
然而,舒淩楚並不願意提及那個男人,她如是對柏月說:“你說你跟宋總走到這一步是自作自受。其實我何嚐不是,隻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有今天這一步。但我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這條路,因為打從最初,我就是有目的的在接近他。”
柏月從未想過骨子裏超凡脫俗的舒淩楚,有一天也會在世俗的情愛裏迷失了腳步,她雖然至始至終都不知道舒淩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對她的話理解地也都一知半解。
但出於朋友之誼,她對舒淩楚有了新的一層認知,在分開的時候,她看著舒淩楚蒼白的臉色、虛弱的身體,堅持要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