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rew與馮亦容吃過早飯之後，Andrew想要開車送馮亦容去麵試但被她拒絕了。
“跟我一起去坐地鐵吧。”
“好。你是擔心會堵車嗎？”
“嗯，原因之一吧。”
“那走吧。”
“我喜歡跟你走在一起的感覺，就算彼此不說話，也很舒服。像清風拂過，心涼時的一縷溫暖，心煩時的一念清涼。”
Andrew笑著將馮亦容擁入懷裏。
地鐵正值上班高峰，人來人往，或者說，是匆忙的橫衝直撞，隻為了那一兩分鍾能夠趕上地鐵，地鐵裏麵人擠得臉貼臉，連呼吸都在爭先恐後地往上方的空調靠，各種氣味競相湧出來，許多人踮起腳尖，他們屏住呼吸，身體因為過於用力維持一個筆直的姿勢而變得僵硬，或許，這也可以被認為是一個個‘仰望星空’的姿勢，不為生活低頭的姿勢，但在地鐵列車飛速開過的那兩分鍾裏，成千上萬的擠在這裏麵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人感覺到自己的無力與渺小吧。
他們知道自己的下一站是哪裏，也知道列車的方向，隻是地鐵門一打開，一關上，他們依舊還是重複周而複始的生活。
“我覺得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改變些什麼。”
馮亦容還有時間，便與Andrew坐在地鐵站的長椅上等待。
“你知道嗎？在上海的高峰時段，坐在這裏等待，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跟你坐在一起，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馮亦容靠在Andrew的肩膀上。
Andrew摸了摸她的腦袋，親吻她的額頭輕聲說：“累了嗎？”
馮亦容點點頭。
“那就靠在我肩膀上歇一會，今天麵試完早點回去好嗎？”
“嗯。”
“你說，人的一生要花多少時間在路上？”
“嗯……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你，因為我的一生還沒有過完。”
馮亦容淡淡地笑了笑。
“我覺得吧，其實人的一生都在路上，隻不過有的人看到的是風景無限，有的人缺卻一直在奔波勞碌，在於人的心態吧。等你麵試完之後，我給你講講我在美國的經曆，聽起來絕對要比在上海這裏擠地鐵慘多了，但我如今回憶起來卻覺得特別有意義，我未來有記憶的日子裏都會無比感謝這段歲月。”
“嗯。”
“好好去麵試，不管怎麼樣都要去嚐試，不要失去希望。你今天很漂亮。”
馮亦容點點頭。
麵試一如往常，馮亦容內心毫無波瀾，平靜如水，熟練地填寫自己的個人資料，熟練地自我介紹，麵試官的問題也對答如流，但後續等待的上班通知也平靜如水。
“這年頭，女性就業率本就不高，也可能，是你選擇的工作類型競爭性太大。如果是稀缺性的技術型工作，我想……”
馮亦容沒等Andrew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二十五歲了，在女性就業軍裏麵不上不下的工作經驗，前有資曆豐富的前輩跳槽，後有不談薪水隻求學習的熱血名牌畢業生，她們會對準企業和市場的需要，隨時替補。而我，他們會考慮我在經驗上不能獨當一麵，薪資上不如畢業生節約用人成本，還要擔心這個年紀的我隨時結婚走人回家生孩子，孕期產假還不能開除。”
“是……女性好像在每個階段都不容易……”
馮亦容與Andrew並肩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Andrew一把抓住馮亦容的手，將她擁入懷裏，在她耳邊說：“不如，我們換一種方式生活吧。”
“嗯？”
“我在，我會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