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池綰說的,陸深,是她轉學前學校的校草。
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偷偷暗戀亦或是明戀,總是少不了的。
陸深是校草,學習也好,愛慕他的女生,自然有很多。
不過這其中,並不包括池綰。
一來,是她和陸深不熟,二來,是她從沒想過在高中談戀愛,隻想安安心心的學習,就連自己被封為校花,都是聽別人說起才知道,可見她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典範。
隻是再安靜,也是會有人找麻煩的,而且找麻煩的時機,還是在池綰經曆重大變故之後。
那天,下著瓢潑大雨,天空黑蒙蒙的,像是鋪了霧靄。
池綰在家裏做功課,池父池母去參加公司的聚餐,要到很晚才能回來。
夜越來越深,雨越下越大,做完功課的池綰,右眼皮突突地跳起來。
不安感在心中蔓延,瞧著外邊的不減反增的雨勢,池綰去客廳給父母打電話。
電話撥出,響了十幾聲,沒有人接,就在她即將掛斷重撥的前一秒,被接通了。
池綰的心落了大半。
看來是聚餐的地方太熱鬧,爸爸沒有聽見,但當她開口叫了聲爸爸時,那頭傳來的聲音卻不是池父的,“你是這位先生的女兒嗎?”
這位先生?
池綰的不安感再次騰起,“我是。”
“你爸爸媽媽剛剛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裏搶救……”
“啪嗒”,池綰手中的話機掉了,電話線拉伸又彈回去,如同隨時會斷的風箏線。
腦子一片空白,後麵的話,池綰已經聽不到了。
她連鞋子都沒換,直接飛奔出去。
在趕到醫院的時候,她盡量說服自己不慌張,爸爸媽媽在搶救,就說明,還是有希望的。
對,不能慌,不能慌。
急診室的燈,亮了一整夜,池綰在外邊站站坐坐徘徊來去等了一整夜。
天將明的時候,醫生從裏麵出來了。
“醫生,我爸爸媽媽怎麼樣了?”池綰第一時間衝上去詢問。
她期盼著,他們能平安無事。
“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搖搖頭,語氣帶著不忍。
聽到這話,池綰覺得天都塌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父母身邊哭泣的,趕過來的姑姑姑父還有岱岱是怎麼在一旁安慰她的。
她隻知道在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辦完之後,她一個人窩在家裏,封閉自己,待了很久,直到老師打來電話,讓她回去參加期中考試。
渾渾噩噩的答完最後一份卷子,池綰雙眼無神的走出教室。
原本以為,這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沒想到,沒有什麼事是最壞的,隻有更壞。
出了教室後,池綰沒能回去,而是被人堵在了學校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裏。
“喲,什麼事讓我們池大校花失魂落魄的,我猜猜看啊,是不是你爸媽出車禍,打擊太大了。”說話的是為首的女生,叫俞箐,她爸爸是學校的校董。
池綰的眼裏半點光也無,空洞無神,“我不認識你。”
“池大校花不認識我也是應該的,畢竟你這種大校花,學習又好,還有這麼多男生喜歡。”她說的陰陽怪氣的,很是尖酸刻薄。
不在狀態的池綰,根本不想和她說什麼,她隻想快點回去,回到還留著父母氣息的自己的家。
“誒,別走啊,我今天來可是來送你一份大禮的。”
“我不需要。”
俞箐的真脾氣上來了,“我讓你走了嗎?我好心好意要送你禮物,沒收居然就敢給我走。”
她揮了揮手,身後的幾個跟班,把一早準備的東西倒了出來。
嘩啦啦數不清的玻璃碎片,鋪滿了池綰周身。
緊接著,一桶紅色的油漆潑出來。
池綰瑟縮了下。
“哈哈哈,這像不像你爸媽出車禍時的場景,我送你的大禮還滿意嗎?”放肆的大笑在耳邊回蕩,池綰的眼神由空洞變成驚恐。
她蹲下身抱住自己,顫抖的不敢去看那些碎片和紅色的油漆,油漆滴在碎片上,像是鮮紅的血液。
更更壞的,是在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之後,也讓池綰徹底崩潰。
她的成績,從年級前十,下滑到五百名開外,老師找她交談,開始,是安慰她打起精神好好學習的,隻是,在傳出她和校草談戀愛的流言後,完全變了態度。
“池綰,老師以為你是因為父母去世,太難過了,所以才沒考好,沒想到是因為談戀愛,你父母剛去世,你就想著談戀愛,你對得起他們嗎?”
池綰有些崩潰,“老師,我沒有。”
“我已經問過陸深了,他沒有否認,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做了。”
“我真的沒有,老師你要相信我。”
“你說說看我要怎麼相信你。”
談話持續了不久,以池綰的崩潰結束。
那之後,很多同學看她的目光都變了,還經常對著她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