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終於結尾。
片尾曲是某個著名苦情曲女歌手唱的,配上最後悲慘的結局,唱哭了電影院裏一大片人。
遊年年提起包,走到第一排和其他主演彙合。
導演看了一眼她身後,有些疑惑:“年年,寧鶴之呢?”
他這一句話,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遊年年淡定無比,穩如老狗:“沒見到啊,他不是沒來嗎?”
她眼底神色是恰到好處的驚異,讓人挑不出半點差錯。
如果不是導演在電影快開場的時候接到了寧鶴之的電話,真的就要信以為真了。
“真的?”
遊年年已經拎著包走遠了,聞言反問,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不然呢?”
特別理直氣壯。
導演沒辦法,隻好自己一排一排地找。
然後在最後一排發現了高燒不醒的寧鶴之。
導演:“……”
最毒婦人心!
老天爺誠不欺我!
送寧鶴之去醫院的路上,他實在是沒忍住,撥通了遊年年的電話:“年年,你在哪兒?”
遊年年:“我回家了啊。”
導演下意識反問:“那寧鶴之怎麼辦?”
“他怎麼辦?”遊年年挑眉,“關我屁事啊。”
導演:“……”
果然,比最毒還毒的就是遊年年的心!
導演決定還是要垂死掙紮一下:“不是人家都燒到四十度了,你能不能有點人道主義精神,過來慰問一下?”
遊年年是十分驚詫:“不是吧導演,四十度人都快快死了,你還有空跟我打電話啊?”
“都燒到四十度了,我去能幹嘛,給他上柱香還是清理清理骨灰盒啊?”
導演:“……”
好有道理哦,他竟然無從反駁。
這時候,麵前突然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那隻手虛弱都動了動。
導演:“wocwoc你咋活了!”
話說完又恨不得給自己倆耳光。
你瞧瞧你,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寧鶴之臉色更白了。
白裏麵還帶著點灰,整個一調色盤。
寧鶴之的手又動了動。
導演:“幹嘛?”
寧鶴之現在要是有力氣恨不得把這傻逼玩意兒踹下車!
“給我手機。”他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說出這四個字。
本來說兩個字就行,他怕這理解能力丟到姥姥家的人不理解,還逼迫自己又說了兩個字。
導演:“哦哦!你不早說嗎,我還以為你要留倆遺言呢。”
寧鶴之想踹他的心愈發堅定。
可是拿到手機的那一刻,所有的怒氣都偃旗息鼓,消失的無影無蹤。
遊年年聽到電話那邊的動靜,自然知道手機這邊換了人。
她幽幽道:“遺言留給我沒用,我說了沒有法律效力。”
寧鶴之再次回頭,狠狠瞪了導演兩眼。
遊年年等了半天寧鶴之還是沉默,也沒了耐心:“不說我就掛了。”
寧鶴之終於開口:“今天……電影好看嗎?”
每說一個字,都像是有把刀在腦子裏淩遲,一刀接一刀,毫不留情。
他今天臨出門的時候,項目部那邊突然出了點急事,不得不耽誤時間開一個緊急會議。
等到會開完,已經是十分鍾後了,他連外套都來不及穿,在冷風裏開了一路的車,最後還是導演把自己的大衣借給了他,才不至於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