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臉色是從未有過的痛苦,顴骨上的刀疤緊皺在一起多了幾分冷煞之氣,緩緩抬起的手不自覺地調運了一股渾厚的內力,寸寸朝著木門移去,卻又在快要停下的時候陡然停下。
他變掌為拳,狠狠垂在一旁的牆壁上,血瞬間順著他的手骨淌下來,保持這個動作呆滯了良久才將胸口那股想破門而入的衝動壓製下去。
“少主,有得必有失,要想成就大業,必須不拘小節,犧牲也是必然的。”他旁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名黑袍男子,他戴著高高的鬥笠將一張臉遮在下麵的陰影裏,看不真切他的容貌,卻見他恭恭敬敬地向幽夜行了一個禮。
幽夜回過身子,剛才激動的神情已經全部斂去,冷冷道:“知道了,你不必盯著我,我自有分寸。”
黑袍男子苦笑一聲,有分寸?剛才他還真怕少主一衝動就不管不顧地衝進去,先不說壞了大事,那女子中的蠱毒可是“一夜*情纏。”
即使少主因此得到了那女子的身體,也再不能和她行魚水之歡,何必,何苦?
知道他在想什麼,幽夜冷冷地看他一眼,他怎麼可能懂,喜歡一個人,想得到什麼又想給她什麼,也許這一次,便是永遠錯過。
明知道她心裏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仍想奮不顧身地撲上去,不是別的,隻是本能罷了,喜歡一個人越深,這種本能越強烈。
可他不是一個平凡的男子,身上背負著太多,連純粹喜歡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他自己的人生已經一片黑暗,又怎麼舍得再將她拉入這片黑暗裏。
不進去,更多的不是為了那個使命,隻是為了她能更好得活在光亮中罷了!
龍蒼卓,就便宜你這個小子,若不好好對她,我便是死也讓你好過不了!心裏有了主意,幽夜對著黑袍男子淡淡吩咐道:“去通知龍蒼卓”看一眼木門,艱難得動了動唇瓣:“要快!”
“少主放心,一切都按計劃進行中。”男子抱拳施禮,就準備去執行幽夜吩咐的任務,聽到身後冰涼的聲音:“等等,龍蒼卓警惕性很高,別暴露了身份。”黑袍男子當下老淚縱橫,他家少主終於恢複正常了。
等黑袍男子走後,幽夜才發現此時屋內沒有一點兒動靜,眉頭一皺,繞到窗口處,捅開薄薄的窗戶紙被裏麵的情景嚇了一跳。
雲戈一動不動地靠在牆角,衣衫淩亂,狼狽不堪,幽夜心裏著急,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右手窩在脖子裏,是自己將自己打暈的。
以為她出了什麼意外,他再也顧不上之前那些顧慮,抬手朝著雕花木窗凝出一道強勁的力量,正準備砸下去,“碰”一聲,旁側的木門被一道更加強硬的力量破開。
緊接著他便看見一襲暗紅在窗戶上小洞裏一閃而過。他來了?幽夜揮出去的手生生頓在半空中,苦笑一聲,閃身躲進了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