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納瞪了他一會,不動聲色地開始掏提包裏的魔杖。
“先生,我希望你現在就離開這裏。”
“離開?”湯姆答道,“不,小姐,您不會是真的這樣想的吧。”
“我當然是了。”話音剛落,她的杖尖就發起了光,湯姆靈敏地往旁邊一躲,咒語擊中石板地。
“您的脾氣可真大。”他說。
“我一向脾氣大。”
“是嗎?”他反問,指尖抖了抖,那個小小的黑色提包毫無征兆的“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你!”
“你掉東西了小姐。”他說,幫她撿起來。
溫納一手緊捏著魔杖與他保持安全距離,一邊伸出另一隻手,警惕地盯著他,“非常感謝你,請把我的財產還給我。”
湯姆沒有動。一抹神秘的笑容牽動他的唇角。
“這可不行,我幫了忙,總要拿點什麼好處。”他說,手一揮,她感到手臂一疼,手再也抓不住魔杖,它掉了下去。
“這份大禮我就先收下了。”對麵的男人輕快地說,把她的魔杖收進懷裏。
溫納捂著汩汩流血的手臂警惕地望著他。他當著她的麵打開提包,亂七八糟的東西嘩啦啦地掉了出來,一瓶香水,掉地上碎了,幾張雪白的餐巾紙,被他毫不在意地踩了一腳,一張邀請函,他撿起來掃了一眼,揉成一團丟遠,零碎的錢,幾張英鎊,一個沉甸甸的水壺。
溫納退後一步,背部緊緊抵著門板,前麵被他封死,沒有退路了,幻影移形被抓住就無法施展,除非她逃離他然後在用幻影移形逃跑,首先她必須有武器。她的目光掃到花圃裏的泥土。
有了!
“是拿錢好呢還是拿香水呢?”他沉吟。
“……”溫納悄悄挪動身體,湊到花圃邊。
經過一番裝模作樣的取舍,他終於厭倦了逗小貓似的捉弄。
“小姐,這個看起來很沉,我幫您端著。”
他把她的水壺拿了起來。
她可不能讓他得到它,那裏麵滿滿都是複方湯劑!
她抓了一把幹燥的泥土塞在口袋裏,嘴裏急切地說,“我……口渴,能給我喝點水嗎?”
湯姆看了她一眼,她臉上強作鎮定,但一絲迫切還是不可避免地流露了出來。
“當然好。”他說,可他扭蓋子的力道太大,手又不穩,嘭的一聲,水壺摔在了地上,裏頭的液體咕嚕嚕全湧進了泥土,湯姆露出“驚慌”的表情,他難過地說,“天哪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它翻掉了。”
“讓我看看!”她焦急地撲了過去。
湯姆見狀暗笑想要摟住她主動撲來的身軀,說時遲那時快,她的手臂一揚,湯姆敏銳地察覺到情況不對側身一躲,晚了!一把泥土撒了他滿臉,細小的土屑掉進了他的眼裏,他狠狠推開她,捂著眼睛低哼了一聲。
就在這麼幾秒間,她像一條靈巧的遊魚般從他的禁錮中滑過。
但是也是在這幾秒間,她感到一陣火燒般的疼痛從背部處傳來,這種灼燒疼很快呈射線狀往外擴散。
被擊中了!
一片黑暗中,湯姆半垂著眼,手緩緩從眼睛上挪開,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替他披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她倒在地上,灰塵嗆了一嘴,溫納想要挪動四肢,卻發現自己毫無力氣,不由心中一寒。
青年臉上笑得陰沉,他盯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中擠出,“你敢走?”他強硬地扭轉她的胳膊,溫納“啊”的一聲痛叫起來。
“小姐。”湯姆怒笑,“你這樣可不好,我剛才隻是想逗逗你,現在你讓我想動真格的。”
他不慌不忙地騰出一隻手解開自己上衣的扣子,露出優雅誘人的脖子。他就像一位掙脫了綢緞華服束縛即將重歸荒野的吸血鬼,冷靜和理智在他眼裏燃燒,但已所剩不多。
這下傻子都知道他要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