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剛入署,按理說這天該是幹熱幹熱的,但隻見窗外天上烏雲密布低垂,是個要下雨的前兆。

平成寫字樓在三環,周圍算不得太繁華,但旁邊有家私立醫院和一家著名療養院,在這片穿西服打領帶的小白領不算主流,醫護人員和老弱病殘才是主流。

張熾在平成寫字樓七層一間會議室,這會兒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接著電話,電話那邊張小佚嗲著音一口一個“親愛的”:“人家剛從澳門回來的咩,美容覺都來不及睡啦就來找你,親愛的我有驚喜給你……”

張熾手機貼在耳邊,張小佚十句話蹦不出個屁,一百句話九十九句都是廢話。

他聽了個開頭,手機還在耳邊支楞著,望了望外麵越來越陰沉的天,燥的低聲罵了句髒話,那邊張小佚立即提高了音,嗲音變尖聲:“你罵誰呢張熾?我說什麼了你怎麼開口罵人!“

張熾這回連手機都離了耳邊,轉過身對著會議桌上望著他的公關團隊,團隊頭頭兒張女士年四十,一身傳統版西裝套裝,頭發盤的一絲不苟還帶著個黑框眼鏡,看著張熾語氣嚴肅:“老板,您電話打完啦?”

張熾撓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但轉念一想他付薪水他最大,有什麼不好意思。

張熾嘴角一邊翹起,眼睛一眯兒,看著應該蔫壞兒的小流氓模樣,耐不住長得好看像是送秋波,張女士有點受不住張熾這樣,欲蓋彌彰的低下頭不再看張熾。

張熾也不是故意這樣,他無意義的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撩人,上前走了兩步,正了正嗓子:“雖然我是老板,不過會議中接電話也不對嘛,晚上請大家吃飯唱k好不好?”

老板請客,張熾又向來大方,員工們立即配合的起哄:“好啊好啊,熾哥請客要高級點呀,咱們唱個通宵不回家啦。”

張熾另一邊嘴角也翹,衝他們開玩笑:“半大小子吃窮老——”

結果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手機裏張小佚分貝終於突破巔峰,在座的諸位耳朵一豎,都聽見張熾手機中女聲尖叫:“張熾你個王八蛋!你聽我說話了嗎!”

這一聲,會議室眾人都神色各異的盯著老板手機看,張熾臉色這回不太好看了,把手機又貼回耳邊,貼了一秒抽了下嘴角,趕緊又離耳朵遠點,張小佚那邊尖叫的歇斯底裏,像是個神經病。

張女士抬起了頭,她原來跟的張熾哥哥,是在座的唯一知道張熾背後家有多大業有多深的人,也自然知道張小佚什麼身份,出聲勸張熾:“老板,女孩子你聽她說話要有耐心,這樣她才覺得你心裏有她。”

張女士話說到這,還沒完,張熾不耐煩道:“我不願意分她時間怎麼辦,現實中未婚妻是個神經病就算啦,我心裏還要再住她,我會被逼瘋的。”

伴著張熾這話,手機裏張小佚還在尖叫,張女士手機有電話進來,但她敬業可不像張熾隨意,鈴聲響了兩句就果斷掐了,那邊張小佚好像聽到了鈴聲,尖叫的像是要死了,問張熾身邊是誰,哪個狐狸精再勾他。

那邊團隊裏一個白淨斯文的眼鏡男,一直都是頭埋在電腦中,這會兒“嘭”的一下站起身,對張熾喊:“boss,許誠謙助理的電子行程表黑進去了,他今天下午五點機場飛c市!”

“五點?”張熾啪地一下掛了張小佚電話,習慣性的去看腕上的百達翡麗腕表,一看看個空。

他今天沒戴表,腕上是個鉑金鑲鑽的卡地亞男士手鐲,張熾隻好又去摁手機看時間,一看三點二十了,再一想機場在城東他這會兒在城西,嘟囔了句“老天爺你耍我啊”,就揮手:“走啦,張姐小程小嚴跟我去機場,剩下的人繼續關注網上輿論走勢。”

被點名的人就見老板轉身,利索的朝會議室門邊走,外套都不拿,張女士和小嚴也趕緊提了包跟上,小程慢了兩步,出門的時候老板帶著人都進了電梯。